了吧?我们哥儿还不满十七岁呢,叫哪门子的‘容哥’?定是老人家耳背,听错——”
“别扯你娘的臊了!我耳朵好使着呢。”兴大老娘唾骂道,凶相毕露,和布庄伙计们争吵,竟毫不输阵。
“肃静!”上首重重连拍几下,衙役奔走忙碌,把原告被告分隔两旁。
“三月初五晚暂了结。那,二月初一呢?”刘肃处理此类案件无数,他审视惊惶不敢抬头的兴大媳妇,心中已猜到大概真相,只是走流程问话罢了。
此时此刻,围观百姓们已纷纷站了原告诬陷、被告清白,就等看原告挨板子,而后赶着回家吃午饭。
众人看见俊俏小少爷安静沉思起来,貌似在极力回忆。
容佑棠飞速思考:二月一我不在家,在庆王府。兴大稀里糊涂,他母亲和妻子却很有些不对劲,是否被幕后人指使?目的是什么?难道只是为了毁我名声……
“被告,二月初一晚,你帮忙送醉酒的廖大兴回家后,去了哪儿?可有人证明不在事发现场?家人、下人亦可。”刘肃提点道,已算变相暗助了,凭多年办案经验,他直觉被告蒙冤。
“有人证,且证据确凿!”容佑棠权衡考虑毕,抬头,清晰坚定道:“大人,学生想起来了:西四胡同的邻居都知道,因机缘巧合,学生有幸得了九皇子殿下青眼,专为其讲述民俗趣闻、田庄稼穑等,算是玩伴。因此,那天晚上,学生赶着去庆王府当差,夜深未归家,歇在了王府。按规矩,出入时辰俱有门房记册,王府上下几百号人,当夜遇见了不少,他们都是学生的人证!”
“哦?”刘肃颇为惊诧,忙又翻看被告档册,却发现并无相关记载。他皱眉考虑半晌,正色道:“你的说法必须有人作证,否则无效。只是,庆王府非寻常府第——”
兴大老娘一听,顿时急眼了,猛力拍大腿,呼嚎道:“大人,你不能偏袒呐!我们家清贫艰难,比不得容家富贵又认识皇亲国戚,你是父母官,不能偏心呐!有钱有势就能通奸犯法吗?那小畜生仗势欺人——”
刘肃极为不悦,厉声喝止:“安静,再喧哗谩骂你就下去!本官依律法行事,公正审问,尚未判决,有何偏袒?”
兴大老娘萎顿闭嘴,惊惶不安,眼珠子乱转,忽悄悄伸手,狠命掐了一把紧挨着的媳妇,拧其腰腹软肉,用力旋拽。
“啊!”兴大媳妇痛叫出声,却不敢躲闪反抗,顺从婆婆的暗示,她也哀切恳求:“大人,您不能偏袒呐!”
兴大激愤不甘,怒道:“大人,容佑棠分明是心虚没说实话,有种做没种承认,您动大刑,狠打他一顿板子,他就招了——”
“放肆!”
赵泽雍怒喝,他忍无可忍,大踏步从公堂照壁后绕出来,身后跟着郭达和兵部尚书高鑫。
“究竟谁在断案?你只是原告,有何权利命令朝廷命官行刑?”赵泽雍怒斥兴大。
他今日进宫面圣,而后奉命和兵部尚书巡视护城司监牢:北营在建,朝廷却囊中羞涩,雇不起足量民夫,斟酌商讨后,承天帝下旨命京城及周边省府,在服刑人员中酌情挑选身强体壮的轻案犯,充民夫,只用管吃喝,给予适当减刑,以尽量节省庞大开支。
岂料巡视完毕准备离开时,路过前堂却听见“容佑棠”?
赵泽雍当时下意识放慢脚步,略靠近听了两句,还以为同名同姓,可绕出来一看、却当真是他的容佑棠!
“下官叩见殿下、参见大人,不知二位大驾光临,请恕罪。”刘肃慌忙起身,匆匆上前行礼问安,转眼间,里里外外跪倒一片人。
“殿下?”容佑棠跟着跪下,纳闷想:是顺伯请来的救兵吗?可为何从后堂走出来的?
“无需多礼,起。”赵泽雍吩咐众人。他打量容佑棠:
仅穿着夹袍,靴子裤腿都没掖好,冻得鼻尖通红。
估计是匆忙从家里被官差带来的。
“殿下,您请上座。”高鑫恭请。
赵泽雍朝容佑棠递去安抚眼神,首先翻阅书簿员的记录,说:“此乃护城司公堂,本王先看看,你们接着审。”
“是。”高鑫忙安排座椅,有些紧张:兵部尚书兼任护城司府尹,但按例,寻常纠纷案件是府丞办理的,府尹只定时过问几句、看看述职公文。
庆王殿下亲临公堂,断案必须慎之又慎!
高鑫打定主意,皱眉问手下:
“怎么回事?”
刘肃忙概要简述案情。
郭达听完,憋笑憋得俊脸扭曲,匪夷所思,促狭看容佑棠:不是吧?竟有人状告你淫人妻子、通奸罪??
容佑棠尴尬苦笑,时不时看一眼翻阅案情记录的庆王。
原来如此。
二月初一晚,他歇在庆王府。
赵泽雍合上记录簿,眼神深邃柔和,显然忆起许多愉悦往事。
接下来,高鑫为辅,依旧是刘肃审案,二人小声交谈几句。刘肃再次发问:“被告,三月初五你的嫌疑已洗清,但二月初一晚,你说歇在庆王府,尚缺人证。说,你的人证是谁?”
“是,学生准备——”容佑棠早有打算,刚要开口,却被赵泽雍气定神闲打断:“二月初一晚?本王倒印象深刻。”
“殿下!”容佑棠忙以眼神紧急提醒:咱俩没对口供,您千万看清楚案情记录簿啊,小心穿帮!
“殿下,您作证?”刘肃大感意外,众人忙竖起耳朵聆听:赵泽雍沉稳持重,仪态无可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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