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辛密,愧疚像把利刃刺进他的心脏来回翻搅,时间一长利刃生锈,变成了顿刀子割肉,更加折磨。
他的哭声压抑至极,飘荡在肃静的墓园里混合着雨声的冲刷凄惨无比。
严誉和卢乐偏过头去,不忍再听。
严晟脖颈上青筋暴凸,他死死咬着牙才没有流出泪。于启岳明明那么胆小,他不该承受这些。
听着于启岳断断续续的话语,周越霖什么都明白了,他所好奇的,小姑临走之前说了什么,也都知道了。
他那么怯懦善良,怎么狠心、怎么狠心说那样的话?周越霖握紧了拳头,他真想把拳头狠狠砸在他脸上好问清楚他是如何能口出恶言伤害将死的亲人。
可他所受的惩罚还不够吗?他难道不后悔不知错吗?十年了,几千个日日夜夜他无时无刻不在为自己当年的所言背负沉重的枷锁。他以自残的形式道歉,并且渴望不被原谅。
周越霖脸上一片湿润,不知是雨水还是眼泪。
“你说……你说ròu_tǐ销毁不算死亡,被世界上最后一个人遗忘才算真正的死亡,我不敢忘记你,我时时刻刻都在想你,可是、可是你明明就是死了……你明明——”
戛然而止,除了雨声世界重归寂静。
“他、他晕过去了!”
严晟夺步上前,被水浸透的土地滑腻异常,他重重摔倒在地,划破了手掌,可他浑然不觉,抱起晕倒的于启岳往山下跑去。
脚步声混乱慌张,周越霖却置身事外,他独自一人跪在于温慈的墓前,头颅重重地磕了上去。
这是最后的希望。
“小姑,求你保佑他,我真的没办法了,”这个强大的成年男人无助的像个孩童,“如果这样他还好不了,我真的、真的……”
于启岳回来就发起了高烧,他这段时间身体不好,淋了雨又有那么大的心里冲击,一下就病倒了。
在睡梦中他也不安稳,口中反复呓语,说来说去都是对不起。他太愧疚了,十年前那一席话让他悔恨至今,可他又拿走了小姑的骨灰,真真像他所说,“死都不让她安宁”。
他知道自己有错,脑海里又响起了小孩的声音,咒骂着他让他将小姑归还。
理性上他知道自己必须换回去,可情感上他舍不得。一边为自己的自私感到愤怒和不耻,一边却无法割舍,就像个精神病患者自我拉扯。
于启岳不愿意醒来,不敢面对周越霖更不敢面对颜夏寒,她那么喜欢小姑,要是知道自己当年做了什么恐怕会恨死他。
可发烧而已又不是什么重病,他终究要醒的。
严晟又收到了许雨泽的信息,付冠宇和张翼都以为是许雨泽告密害得他们没成事,所以暴露之后他们都一口咬定是许雨泽出的注意,不过最后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许雨泽并没有受到法律的制裁。
不过对他而言,严晟的冷漠比任何惩罚都要来的严重。
严晟再也无法面对这个陪伴他童年的邻家伙伴,无法原谅。其实这次重逢严晟已经感觉到许雨泽和以前不一样了,但他们之间的共同话题也就是以前的那些事,只是怀旧和现在没太多牵扯,所以他也没在意。
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害于启岳。
严晟看到他发的信息。
“你当时被他伤得那么惨,我只是想给他点教训,谁知道变成现在这样。退一万步说我也是为你好,难道情人要比朋友还重要吗?”
于启岳不是他的情人,他们是互相平等的恋人关系,在许雨泽口中好像于启岳永远是依附于他的。于启岳比许雨泽重要吗?于启岳比他自己都重要。
严晟删掉了短信,一如既往地没有回复。
手机又震动起来,严晟有点烦躁,低头来电显示却是王雪玲。
于启岳醒了。
他太瘦了,严晟赶到他家里推开卧室门只有这一个想法。他就这么平躺在床上,薄被盖在他身上几乎都没有起伏。
听到门口有声音于启岳也没回头。
王雪玲握着他的手臂压低声音焦急道,“醒来好半天了什么话也不说,给越霖打电话他不接,是他非要带乖乖去的,现在这样可怎么办呢。”
严晟拍拍她的手,“别着急,我去看看。”
他关上门走到于启岳跟前,那双漂亮的眼睛失去了神采只余一片空洞。
严晟摸了摸他的额头,“退烧了。”
于启岳眨眼的速度很慢,没有说话。
安静的房间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严晟脱掉衣服躺了上去。
自从那晚开始暴雨下个不停,明明是夏季气温低得却像深秋,严晟摸到于启岳的手,果然是冰冷的。
他轻轻吻着于启岳的侧脸,不带任何□□意味,“我很暖和,你要抱抱住我吗?”
于启岳没有丝毫动静,他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假人,睁着眼却没有情绪。
严晟不催促,静静地贴着他,把自己的热量传递过去。
过了不知多久,于启岳侧过身把自己埋进了严晟怀里,入手的皮肤炽热而温暖,于启岳天生畏寒,极度眷恋这样的温度。
“我是一个恶毒的人,这样还值得你喜欢吗?”
于启岳的声音从严晟胸口传来,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不是,”严晟亲吻他的发顶,“如果你真的恶毒的话,就不会被当年的那些话折磨到现在了,你也很后悔不是吗?”
“还有,我喜欢你,一直喜欢你,不要怀疑。”
严晟感觉到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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