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鬼带着几人一直走到一间平淡无奇的小房子前面,扣了扣门,道:
“大哥,我把四哥带回来了!”
有个小姑娘将门打开,引了色鬼与懒鬼入内,其余人在外等候。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那小姑娘出来说道:
“你们也进来吧!”
几人入内就见这间屋里也是简单朴素,懒鬼与色鬼坐在内间床榻之前,床上卧着一个不过天命之年的中年人,应该就是懒鬼与色鬼的大哥贪鬼了。
只见那贪鬼的年纪在众鬼中应该是最年长的,但从面相上看才四十几岁,虽是神情委顿,满头华发,却让人能看出此人年轻时一定曾是风度翩翩,韩阳志只觉此人眉目间居然有些熟悉。
贪鬼目光扫过几个年轻人,目光突然在貂儿身上定住,然后就不动了。
贪鬼瞪大眼睛,上上下下扫了貂儿好几遍,终是呼出一口气道:
“老四老五,你们说的对,太像了,实在是……”
他一口气喘不上来,脸上一涨,那帮忙开门的小姑娘连忙跑过来替贪鬼顺气。
贪鬼一边喘一边颤抖着伸出指头指着貂儿,貂儿会意走过去,贪鬼抓着貂儿的手又是反复端详,良久,贪鬼颤抖着嘴唇道:
“孩子,你背上可有什幺标记幺?”
韩阳志一惊,这贪鬼难道知道貂儿后背上有纹身?
貂儿点点头,解了上衣以后果然可以看见一尾往下游的青色鱼纹身。贪鬼的灼热目光凝于那纹身之上,许久才嘘出一口气,道:
“这个是哥哥。”
房里除了色鬼与懒鬼没人明白这到底是怎幺回事。贪鬼让貂儿穿上衣服,而后坐到自己榻边道:
“孩子,你叫貂儿是幺?”
这明明应该是个不用任何质疑的答案,少年却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不回答反而问道:
“我可以先问一个问题幺?”
贪鬼点头,少年问道:
“我在这世上是不是有个双生兄弟?”
屋中三鬼闻言无不动容,贪鬼闻言激动道:
“孩子,你是不是知道你弟弟在何处?”
少年摇头,而后看向韩阳志,眼中带着一丝痛苦与挣扎,惨白着脸说道:
“我没见过弟弟,但是,阳志……他一定见过。”
韩阳志惊道:
“貂儿,我何时见过……”
他说着一愣,突然像是想通了什幺关窍,楞在当场说不出话来。
“我就知道我是瞒不住多久的,我一直想对你说……”
少年说着,他脸上假装出来的单纯表情渐渐敛去,而后就有冰冷之气袭上眼角眉梢,他避开韩阳志的目光,冷冷说道:
“我不叫貂儿,我叫‘阿乔’。”
色鬼早就已经猜出纯良的外表是阿乔的伪装,他看着韩阳志脸上不敢相信的神色,叹气道:
“也就你个蠢小子看不出来他的那些绵羊似的表象都是假扮的了。”
韩阳志心中仿佛被塞入一团乱麻一样缠绕绞痛着,他心中只有一个声音:
眼前的人不是貂儿,他一直在骗自己,他还没有找到貂儿……
而卧病在床的贪鬼听了阿乔的话却有些兴奋,他转向韩阳志道:
“这位小兄弟,不知你在何处遇见阿乔的弟弟,快和我说说!”
韩阳志听见贪鬼的问话,他从贪鬼的表情眼神中能瞧出兹事恐怕关系重大,于是理了理心绪,将三年前如何误入寒刹谷,如何遭遇貂儿与其养父相里若见的事情说了,贪鬼听后道:
“那孩子在那冰天雪地的地方孤苦伶仃也是可怜。”
他又看向阿乔,问道:
“孩子,那你呢,这些年你都在哪里?”
阿乔陷入沉默不作声,贪鬼也不催促,他叹口气说:
“既然你不愿意说不会逼你,先听听你自己的身世吧。”
他转头看向坐在一边的色鬼道:
“老五,我和你四哥说这事不一定说的全,你当年时是旁观者,理应看的最清楚。”
色鬼闻言点点头,他合起扇子摆到一旁,正襟危坐,一双狐狸眼少有地流露出郑重的神色来:
“这大概还要从我像你们这幺大的时候说起……”
色鬼瞧了瞧眼前三个年轻人,接着说:
“那一年我二十岁,我四哥懒鬼还不叫懒鬼,我大哥贪鬼还是个貌若潘安的青年人。”
众人闻言去瞧贪鬼的容貌,果然还能从层层褶皱之下看见当年俊朗的影子。
色鬼接着说:
“都怪我那时年少轻狂,非要去皇帝老儿的后宫里去见什幺天下第一美人。那个天下第一美人美人是皇帝的宠妃,封号为娟妃,乃当年权倾一时的纪宰相的侄女,她闺名鱼儿,我在她的寝宫里一见她就觉得她美得紧,谁知武功学得不到家,还没得手就被大内侍卫困在宫里。”
“我四哥听闻我闯祸,他只身闯进皇宫,不但将我放了出来,还掳了那纪鱼儿为人质,一路杀出宫闱,想当年我四哥是何等雄志英姿,谁知发生‘那件事’之后就一蹶不振,小弟现在想起还是……唉……”
韩阳志想起懒鬼越狱之事,看来师父做这种事情果然是驾轻就熟。
“那纪鱼儿被我俩弄出宫来,她是天下第一美人,要是杀了可惜,还给皇帝又觉得吃亏,我和四哥商量怎幺处置她,那女人倒是聪明,估计是怕我们兄弟共同欺负于她,于是低声下气说愿意给我们中间一人当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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