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似乎要达到顶点,真的达到顶点的话,他会做出什么事自己也不知道,他双眼血红地看着何微,喑哑地说道:“你要毁我人生,才会甘心?折辱一次已经足够,你若敢得寸进尺,我必取你性命。”
何微听到他的话,没有露出任何胆怯、狐疑或是蔑视的表情,而是变得很着迷,眼神中隐隐的亢奋诉说着他现在情绪高涨,他的手逐渐靠近了方池的脸颊,低着嗓音说:“我怎么会毁了你?怎么舍得?只是越珍贵的东西,越是易碎,让人惆怅……”
他的眼睛闪着异常的光彩:“我很担心你,看到你这样,我反而安心了,不……是很开心。”
“你想说什么?”方池睨着他。
“……不是不可以放你回去。”何微从一旁的木架上拿起方池的外袍,从里面掏出一方用布包好的印:“把这个留在我这儿,就放你走。”
他忽然这么爽快出乎方池的预料,方池问:“你以为拿了官印就可以制住我?”
“不,只是这样就可以让你在上朝之前再造访我这里一次。”何微笑着说。
“话先说在前头,你再敢……”方池终究不想提到昨晚的事,改了口:“类似事情再有发生,我一定让你付出生命的代价,下次,我不会再手软了。”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如果你真的可以在不知不觉中杀死我的话,这就是你的武器,”何微说:“我也不会再一次做出用自己的命威胁你妥协的事,如果我再对你做出什么,我自然是抱了死的觉悟的,你不用留情。”
方池冷哼了一声:“别总是抱着死的觉悟,也惜惜命如何?”
何微看着他,苦笑。
“既然条件谈成了,还不快松绑?”
何微上前给方池松绑,方池从床上站起来,觉得浑身乏力,想到以这样的姿态被缚在床上一整晚,他心里来气,提脚就想踢何微,但最终还是忍住,起来穿好了衣服。
何微看着他说:“要我送你一程?”
方池黑着脸点了点头。
“嗯,我去雇一顶轿子,你等一下。”说完,何微便出了家门。
方池自然不能自己回状元府,不然别人就知道他不在房里,所以即使是多么不情愿,还是要靠何微装作造访的样子,偷偷把他带进状元府。
等了不过一会儿,何微便回来了,方池低着头,躲过轿夫的视线,钻进了轿里,然后往状元府赶。
在状元府的府门处,何微探出头去,说是来见状元爷的,家丁认得他的脸,知道他是主人的友人,没有多说,便把他放了进去。
何微笑着对方池说:“你看,我这身份还是挺有用的吧,昨天就是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地进了状元府。”
“你嫌自己死得太晚的话,直说。”
何微捂嘴笑了起来。
轿子进了状元府之后,往后院奔去,后院的守卫问清轿中是什么人之后,让轿夫停轿,让何微走进去。
何微装作生病的样子,咳了咳,探出头去,对守卫说不能受风,有要事来见状元爷,那守卫虽是有些迟疑,也还是把轿子放了进去。
轿子一直开到布置婚房的院落——落纱院的门口。
一大群的丫鬟、婆子都在门口焦急地等着,已经有人拍门催促两位主子出来了,但是不知为何,里面始终没有回应。
没有主子的同意,下人们是不敢破门而入的,只有一个字——守,就在这时,她们看到了停在院门口的轿子。
立刻就有人来打听是谁,待知道是爷的友人造访之后,为首的丫鬟前来回话,说:“我们爷现在不便出来见人,还请探花爷晚些时候再来寻他。”
方池心想这个丫鬟倒知道一点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毕竟,大婚之夜和媳妇儿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这说出去简直能把脸丢到姥姥家去,她的回话还算大方得体。
何微笑着说:“无妨,我便在这里等着,想必等不了多久。”
听他说要等,丫鬟有些手无足措,最后嗫嚅着吐实了:“其实我家爷现在还在房里待着,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大家在外面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也不见他出来见人,探花爷怕是不好等。”
何微露出吃惊的表情:“这是怎么回事?再晚起,这时辰也该出来了吧。”
丫鬟露出苦恼的表情。
“这么着吧,我也去敲门试试。”
丫鬟脸上讪讪:“我们都敲过了,只怕爷在里面睡得死,竟是听不见的。”
何微笑说:“那我也去看看情况。”
他下了轿子,手在身后给方池打了个手势。
方池见他和一大堆丫鬟都走到正门前面了,让系统跟程宇说一声,从后门出来,故意弄出很大声响。
程宇一夜没见方池回来,靠自己勉强糊弄过去,正在房里气得吐血,听到系统通知,当即抱起房里的花瓶,打开后门,对着地面就是“砰”的一砸。
声音巨大,吸引了众多丫鬟婆娘的注意。
何微脑瓜灵光,知道这竟是方池和邵茵儿联络上了,怎么联络上?难道方池真的身怀仙法?他来不及怀疑,先怂恿一众下人:“快去看看,后门发生什么事了!……”
下人们都随着他跑到后门去,方池从轿子上走下来,从前门进了房,回身合好门,快速走进里屋。
几乎他前脚刚到,后脚下人们也到了后门那里了,程宇把门关上,凶神恶煞地走进屋来,三步并作两步走,抓着方池的衣领,问道:“不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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