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这是皇家才能做出的浮夸事情。
方池心里觉得无趣,但是还是应皇上的命作诗,他还是用上官逸的,上官逸的诗小胜周衡一筹,两人堪堪成为平手。
从鸟禽林出来后,宴会进入下半程,皇上让大家归座吃饭,众人填饱了肚子,皇上又抬出一幅画,让大家题诗,众人先把题诗写在白纸上,皇上挑出写的最好的人,再让他把诗题在原画上。
上官逸书法不如周衡,但诗做得比他好,最后皇上让周衡把上官逸的诗题了上去,他似乎看出两人在暗暗较劲,想借此提醒两人要和谐相处。
不过这何异于在干柴上浇了火星子,方池完全没看出周衡有让步的意思,他斗志更加昂扬,想要在接下来的比拼中打倒方池。
两人的光芒太盛,和他们比起来,何微完全默默无闻,但方池觉得,这就是何微厉害的地方,像他这样程度的人,却能做到不争强好胜,这很难得。
题完诗后,皇上派人拿出几十只卷轴,分发给大臣、进士,跟他们说:“诸位爱卿,尔等可还记得朕命画师画的那幅画?现在请你们将画中的蛇再现出来,这就是朕给你们出的题目。”
方池心想,来了吧?在经过游湖、作诗、赏鸟、作诗、赏画、作诗这一系列活动之后,很多人对最先开始一幅画的印象已经很淡了,只隐约记得是条金蛇,这蛇的身体是怎么盘的,头是方是扁,都已经不记得了。
在他们绞尽脑汁回想这条蛇的样子的时候,皇上身边的太监忽然说了一句:“这条蛇乃是画师按照‘飞龙在天’之相画出,画得栩栩如生,便如一条金龙在天地间喷云吐雾,气派不凡,还望诸位不要画错。”
汗从大臣、进士的额头上流了下来,龙?画上的明明是蛇啊,什么叫按照飞龙在天之相画出?龙有足,蛇无足,这两者之间的差别,大了。
方池根本就没有犹豫,唰唰在卷轴上画了有足的蛇,这就好比常说的“指鹿为马”一样,虽然明知是错误的,但是当当权者让你这么做的时候,你不能不顺着他的意思。
经过太监的暗示,忘了画的细节的人倾向于画上有足的蛇。但是,文武百官中更多的恐怕是人精,记得画师的蛇并没有足的人绝对不在少数,他们犹豫的是……这个足该不该添。若是不添,皇上会怎么想?皇上专门叫太监说那样的话给他们听,是希望他们给蛇画上足,让它更像龙吗?
小半个时辰之后,皇上命人收起大家的画,方池对画画很不擅长,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画足的,但还是画了很长时间,到画被收走的时候才画好。
因此他只来得及在最后关头看一眼何微画的是什么,就这一眼他就受惊了,何微画的是没有足的蛇!
“你……你怎么想的?”方池忍不住质问何微。
“画师的蛇无足,我倒奇怪方兄的蛇为什么有足,难道是忘了画师所画的内容吗?”何微不慌不忙地看他一眼,搁下了画笔。
方池咽了口口水,看到何微面色不改,他才知道他是倔脾气犯了,他不可能不知道怎么顺皇上的意,但他偏偏就是不去顺。
就像殿试上所做的一样。
“你……”方池说了一个字,又说不下去了。
“算了。”
何微看到方池脸色不大好,有些黯然,问:“上官兄觉得我做错了吗?”
“没……没。”嘴上说着没,但是方池心里却犯嘀咕,心想总是这样不好。
“上官兄曾说过,‘你当你的正人君子,我当我的伪君子,这不挺好的’,上官兄现在觉得我错了?”何微看到袖角沾上了墨汁,用袖中的巾子拭了拭,缓缓说道。
“呃……”方池有点傻眼,既然说了“挺好”,为什么他还会希望看到圆滑的何微呢。
何微有何微的傲骨,有他自己的坚持,方池忽然觉得,他必须尊重这样的他。作为朋友,他应做的不是督促他改变,而是尊重他。
想通了之后方池觉得有些抱歉,正低了头想对他道歉,何微就牵过了他的衣袖,方池只见自己袖上也晕开了点点墨迹,何微拿那条手巾,细心地为他擦拭着。
方池有些害羞,感觉像是被大人照顾的小孩一样,他偏了偏头,说:“擦是擦不干净了,回去洗吧。”
“嗯。”何微轻声说着,缓慢地撤了手。
画轴交上去没有多久,光大帝就在玉椅上发话了:“诸位爱卿,你们且再看看,画师画的蛇究竟长什么样子。”
那幅金蛇画被抬出来,自然是没有足的,众人交头接耳,都在说着可惜可惜。
他们都画了足。
皇上放声大笑:“龙蛇同种,本来就难以分辨,大家把蛇想成龙也是难免,朕不怪罪你们,但是‘画蛇添足’,终归不好,现在朕就说说哪些人画了正确的画。”
他顿了顿说:“这些人我相信都是明察秋毫之人,朕希望他们能洞察局势,成为在朕身边为朕分担国事、敢于直言进谏的忠臣……”
其中就有何微。
何微皱了皱眉,似是没想到皇帝是夸这些人。
方池在他耳边悄悄说:“皇上当然是靠这个试出两拨人的态度了,也不是要冷淡对待你们,毕竟只会说顺耳话的人,容易成为奸佞。”
“嗯。”何微点点头。
方池心里却在暗骂光大帝是个狠角色,在乘龙宴后,上官逸当了户部重员,何微却只在大理寺做了小小评事,待谁亲厚一目了然,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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