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萱好奇的凑过来,用手戳了戳蛋。
“送我的?”
郁流华歪着头,以手抵着太阳穴,又有些舍不得了:“你说,是烤了吃,还是煮了吃好?”
青蛋微不可查的抖了抖。
齐萱立马将蛋抢到自己怀中,像个护崽的老母鸡。
“你你你你!你怎么还是这么坏!”
郁流华大笑了两声,想起先前齐萱在他手里瑟瑟发抖的模样。
旧时往事重叠在一起,倒是有几分怀念了。
“走吧,该回了。”
齐萱自然是想回去的,起初离开郁山只不过是想多见识见识这方世界。
她自有灵智起,便是困在不老树上,目及之处均是连绵的青山。
她看着日升日落,听着从四面八荒传来的各种声音,以此来慰藉自己漫长而又无趣的生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不老树前不知来过多少大荒修者,他们或悲、或喜、或狂、或痴,诉说着一段又一段的往事。
后来呢,也记不清是从哪一段故事里得到了启发,她终于生出一股想要亲自踏上这片土地的欲丨望,想要去看看那些人口中的沧海桑田,想看看荒无人迹的雪山之巅,还想拥有一段生死相随的动人爱情。
是郁流华将她从树上抱下来,尽管目的只是为了——煮了她。
在几乎凝滞的沉默之后,齐萱终于鼓起勇气,她将目光瞥向空中道:“……我想去看看阿羽。”不是为了可笑的问一句,你爱过我吗?
只是有些放不下,她这样告诉自己。
仅仅去看一眼,最后一眼……
郁流华身形一顿,神色微微有些变化。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未发火,而是不咸不淡的道了句:“一炷香,山下。”
齐萱虽是他看着长大的,但无论在方面他都不会强人所难。如果一炷香后,齐萱不来,那他也不会再等。
依旧是那句话,路,还得自己走。
齐萱与郁流华好歹相处了几千年,对于他的性子虽没有十分的了解,可也能大概猜出五六分了。
她转身御剑而上,直奔谢羽的住处。
此时的谢羽,发觉自己正处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有风自前方吹来,带着股刺骨的寒气。
他控制不住的朝前走去。
下一刻,整个场景蓦然转换。
“谢羽……”有个熟悉的人影背对着他,绷直的背脊微微颤抖。“早知你练这等功法,我定不会救你!”
“可我能怎样!”另一个年轻的声音压抑着吼道,“我是大荒的废物!人人瞧不起我,你郁寒萧跟了我,他人怎么说,你可以当做不知道,可我不行!我这肩膀本就该给你依靠,替你斩尽一切不平之音,护你一生。可我做不到……”
“这些都不是你残害其他生灵的借口!”
“强者为天!弱者为地!总有一日我会站在这大荒之巅,到那时谁还会说我们是天地不容,是……”
雪白的剑猛然出鞘——
“不——!”这边的谢羽惊呼一声,想要上前阻止,可刚刚跨出一步,却发现那人剑锋一转,反手将剑刺入了他的胸膛。
他低下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前的长剑。
那剑锋整个没入胸口,可奇怪的是没有痛苦,仿佛只是幻觉。
“早该杀了你了。”那人突然邪笑着将剑拔出。
并未有血流出——还是整整齐齐的衣服。
谢羽静静的注视着他,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见到郁寒萧了。
这人心软的很,可唯独对他,却能狠下心毅然离去。
“你不是他。”郁寒萧从来都不会对他露出这种笑。
那人没回他,而是扔下剑,整个人瞬息缠了上来。
谢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知眼前这人不是郁寒萧,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回抱了他。
那人顶着郁寒萧的脸,伸出修长的手指慢悠悠的掀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了精致的锁骨。
谢羽喉结滑动,身体却僵硬的要死。
待对方的手快要往下移的时候,谢羽一把捉住了他的手,随后姿势翻转。将对方狠狠的压在地面,掐着他的脖子沉声问道:“你不是郁寒萧,你是谁?”
对方并未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带着媚骨的笑意反问他:“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
“我就是你啊,谢羽”他伸出手,在谢羽的胸膛上微微一点。
“你看,你所害怕的,还有你心底深处的*,我都知道。”
“只是一场梦罢了,你在怕什么?”
那人因呼吸不畅渐渐皱起眉头,然后露出与郁寒萧无二的神情:“阿羽,你是想杀了我么?”
见到这神情,谢羽条件反射的松开了手。
“不——寒萧……我、我从未这么想过。”
那人见谢羽已经陷入回忆之中,兀自坐起,双手环住谢羽的脖子,身子渐渐前倾,附耳道:
“谢羽,你斩不了心魔,杀不了我,过不去心里的这道坎!你懦弱、你无能、你不甘,你堕落!你说,为什么还活着呢?人生虽长,长不过天地,到头终究一缕云烟。来吧,总归在这里还有我陪着你。”
耳畔的声音仿佛有无尽的诱惑力,那人舔着他的耳垂,温热而又暧昧的气息在四周蔓延。
“寒萧……”恍惚间,眼前的人影与记忆中的那人重合了。
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上那人的脸庞。可心中却如同吃了涩果般,泛起阵阵苦味。
一样的眉目温和,笑起来好看到星辰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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