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坛取封之时已是暮之昭兮、月亦现哉,诱人的香馥甘醇之味儿对着我那早已蠢蠢欲动的酒欲袭来。也罢,顾不上火颜生气不生气了,举起坛子便直生生的往下灌,不一会儿,那算得顶沉的酒埕子子竟是已经空了——满腹的愕然与不舍,还真是不经喝呢!爽然大笑一番只得再开封一坛,如此般酣畅淋漓已是最近百年不曾有过的快意,这番我倒是要全数讨回来。
这般想着却已是五六坛子的佳酿下怀,心中愈是爽快的很,谁叫火颜那厮这般小气从不许我喝上个痛快!好,那么今日且来了不醉不休!喝空了酒埕子便扔至一边,扔完了便顺起新的一坛继续喝,直至身旁已经堆满了碎坛子差点扎到自己,嗔怪般的咒骂了声后挑着一个还未喝完的酒埕子子晃晃悠悠的向着桃林外走去,只不过是点酒而已便已觉得面前一片恍惚,我这酒品堪堪不值一提。不过,待我回到火颜的院子里美美的睡上一觉,那才是我青丘狐之王最完美的计划。
可是——谁能够替我解释一番,为什么此刻我却是觉得身子轻飘飘的呢?一阵冷风迎面而上,酕醄大醉的心思似乎醒了那么些,然而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察觉到自己的身子竟然是飘在半空之上,而且更为郁闷的是,不仅是飘在半空之上,甚至是直直的往下坠——
糟糕!我突然忆起火颜这桃园子的另一个尽头是一悬崖,敢情我是酒醉后走反了方向,没有走到火颜居住的院子倒是直直的走下了悬崖。心中顿时苦笑得很,想着念个什么诀再飞上去,可是——为什么我千年修为尽数不见?周身竟是提不上一点力,莫不是火颜所酿造的醉颜醉的不是红颜,竟是封住自身修为不成?真是——
下落——迅速下落,失意后泄气般押了一大口酒,快意却是又生,心中竟没有将死的失落,倒是挺想知道这火颜的桃烬之下究竟是个甚样地方,或许未曾去过便堪堪称得上神秘二字。还好怀中的酒埕子还在,否则可真算是倒霉得很了。
“嗯——”蓦地闷哼了一声,不是因为已经落地,实际上是离陆地还远得很,只不过降落之时似是有一块山石之类的突出,碰上了我的脚踝,一阵阵钻心的痛传至心口,怕是骨折了。不过这可算不上什么倒霉事儿,最为倒霉的却是我那酒埕子子竟因颠簸而先我一步掉落下去——
然而,更倒霉的事儿竟是接踵而至。起先是受伤的脚踝竟是碰到冷冷的东西瞬间舒坦了许多,可下一瞬我突然意识到脚踝接触的是什么,那是——水!一眼瞄去豁然是一大潭子的冷水,桃烬之下的谷底竟是一大潭子的冷水???——天!难不成我是要醉没淹死在这谷底深潭之中?!我可从未说过自己能在受伤且无法术之时还能活着游上这深潭哪!
须臾间任由潭底之力将我吸下去,懒得去划水了,那般挣扎后的死状可是很难看的哎。只不过我是没想到,我这一代九尾狐王竟是葬送性命于这莫名其妙的破谷底,若是说与他人听,定是笑的满地找牙了。
第三章
“咳咳咳——”艰难的将满腔的潭水吐尽,腹内千翻万覆,乃是难受至极。唉,千想万猜,却也知道自己并非似凡人那般不堪忍受死亡的平庸之躯,说得难堪点便是,想死倒是没那么容易。只是这番将水咳出可是差点让我丢了半条小命,胸腔真是好生难过。
“从上面掉下来的,你却是第一个。”银铃般清脆悦耳之声自外面传来,我才注意到此刻的自己竟是栖于某床榻之上,看似是被他人所救,没想到这崖底竟是住着人。
这般想着已然抬头准备询问对方需要我怎生答谢才好,我青丘虽是一狐,但却从不曾欠过他人什么人情,人情这东西你若不及时还上便是缠人得紧,真可谓是天大的事情。
然而,抬首等待虽只是短短几秒钟时间,但内心却仿佛是经过了几个万年的煎熬。
为什么——我感觉到了一阵熟悉的气息,虽然并不浓郁,可是仿若是曾经相识——是,那个梦中之人么?
“怎么,我脸上是刻了什么花纹么?”来人一脸的玩意戏谑,然而我的心却是彻底沉了下来,论到底、也不是他——是我执念过重了些,虽然知道明明没有那么巧合能够遇到那个人,可知道真实答案的一刻还是忍不住小小的失望了一下。
“你是在玩变脸么?”带着些许好奇之意的声音继续嘈杂着我的耳朵。而我,听闻面前忽的抬高的声线,总算是从自怨自艾中恢复过来,兴然的欣赏面前青衣童子。虽然没想到面前此人竟会长得如此玲珑可爱得紧,水灵灵的大眼睛伴着两把小扇子扑闪扑闪,圆润的小脸被我看得满目绯红,呵,倒还是个孩子呢。
“我可不是个孩子,莫要以这般的眼神望着我。”对方似乎是参透了我所想所惑,根本不避言讳说了出来,这一点,我倒是喜欢得很。
“我说小狐吖,你是哑巴了还是——怎么滴?!!”来人见我仍未答话,竟是接着又说了一句,但仅仅是一句却是惊得我不得不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个小家伙。眼线收紧,精光乍迸,能察觉到我的本元是狐的,绝不是凡人!
“真是个哑巴?!”得到了这一结论,便自顾自的帮我上着药不再问话,只是边上还边咕哝着:“算啦算啦!看在你天生残疾的份上,我就放你一马,只要付了医药费便可以走啦!额,对了,这医药费算起来大概是——”未说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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