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驰向着人多的那个痕迹追了下去,从被踩断又重新长出来的杂cao来看,他们撤离应该是至少三天以前的事了,幸好这些人因为人多势众,并没有掩饰痕迹的打算, 留下来的痕迹依然清晰可见,张驰找到了他们临时休息过的地方, 沿着痕迹又往前找了一小段, 就听到一直跟着他的慕流云突然喝了一声:“什么人!”
张驰惊愕地抬头, 看到慕流云飞身而起, 转瞬之间就从一棵树后面抓出了一个人来。
那人还什么动作都来不及做就被慕流云制服,拎着领子揪了出来, 也是吓得不轻, 口中结结巴巴地喊道:“道、道、道长,自己人!”
张驰认得那是铁狼军中的一名斥候,连忙对慕流云说:“流云,快放下他。”
慕流云放下那斥候, 张驰急急地过去问:“发生了什么事?陆将军呢!”
“那天晚上,我们遭到了红莲教的突袭,营地被他们放火烧了,陆将军带着剩下的人撤退到了另外一个地方。”那斥候摸着被勒痛的脖子,困惑地看着他们,“你们去哪儿了?营里都在传言,说你们被红莲教蛊惑,阵前投敌了呢,这几个野人又是哪里来的?”
“不要说这些废话,赶紧带我去见陆将军。”张驰着急地说,“营地里面藏着红莲教的j-ian细,去晚了不知道他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那斥候见他神色凝重,也不敢再多言,越过重重关卡暗哨,将他们带到了临时营地所在的地方。
那所谓的临时营地简陋程度着实令人吃惊,只不过是在一些勉强可以遮风的大石头缝里铺了几张cao席,顶上拉一块雨布就算是个住所了,有的地方连雨布都欠奉,只扯了几张大芭蕉叶子权当屋顶,受了伤的人就在这样四面漏风头顶漏雨的地方休息,更多的人只能露宿荒野,忍受着早晚一场秋雨的浇灌。
大将军陆知乾现在也住在这样用雨布和树枝搭建起来的棚屋里头。
张驰和慕流云的出现引发了一些人的围观,上清宫的门人围了上来,正要询问慕流云为什么突然失踪了这么多天,慕流云却一眼就注意到了人群之中一个令他“挂念”了很多天的人。
张驰已经看到了陆知乾,正要过去和陆将军说话,冷不防身边的慕流云带着一道劲风冲了出去,止水剑出鞘的声音拉回了张驰的注意,等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并且伸手想要阻拦的时候,却什么都已经晚了。
阿武看到慕流云和张驰出现,吓得魂飞魄散,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慕流云的身形已经如同鬼魅一般倾刻间来到了眼前,止水剑一下就刺进了他的胸口,没有半分的迟疑。
阿武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徒劳地张了张嘴,只发出了“呃呃”的声音,慕流云冷冷地看着他垂死的表情,将剑刃慢慢地抽了出来。
阿武软倒下去,抽搐几下便咽了气。
周围的人这才反应过来,虽然不明白慕流云为什么一回来就不由分说地当众杀掉了他们的向导,但是慕流云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戾气却是令人敢怒不敢言。
只有清和道长不惧他,惊讶地道:“师弟,你这是做什么?”
慕流云甩掉了剑刃上的血珠,将止水剑收入鞘中,冷冷地道:“问张驰吧。”
张驰也没想到慕流云这么冲动,居然一个照面就直接把阿武一剑刺死了,亏他还想着能不能从阿武身上挖出点什么有用的消息来,却忘了事先和慕流云说清楚。
慕流云心情不好不想多说话,解释的重任自然就落到了张驰的肩上,他只好先放下满肚子要跟陆将军说的话,耐心地向周围的人解释了一遍他们险些被阿武害死了的经过。
不过有些人还是不信,妙音师太道:“你说的也太过离奇了,这不会是你为了给天璇道长滥杀无辜找个借口,才临时瞎编出来的吧!”
张驰无奈地说:“如果我要编,一定会编出一个更可信的故事,干嘛编一个这么离奇的。”
妙音师太道:“你们无缘无故地不知所终,天璇道长又一回来就不由分说地杀人灭口,这实在是令人心生疑窦。”
“如果我说的都是编的,这些人又是从哪里来的?”张驰指了指那几个黑瘦黑瘦的猎人,这些龙潭底出来的猎人并不知道中原门派势力之间的暗流涌动,只是很实在地点着头为自己的恩人辩白:“他说的都是真话。”
“天璇道长是陆某的救命恩人,我信得过他的人品。”陆知乾也过来为他们说话了,“张驰,你且过来,我还有些事情要问你。”
陆大将军把张驰叫走了,慕流云也跟着门人去沐浴更衣,其他人当然没有那个雅兴,为了一个有些可疑的苗人特地去找上清宫的麻烦,也就窃窃私语地散去了,至于阿武的尸身,自会有人收敛处理。
***
先前营地里面传闻张驰被蛊惑投敌,陆知乾可是半点都不信的,他本来以为张驰多半是私下出去查探情况的时候不幸遇了害,不然按照这小子的x_ing格,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是爬都会爬回营地来的,想想这个颇有天分的年轻人就这样英年早逝,陆知乾和薛白松也是心痛惋惜不已。
好在最后他们的担心并没有成真,不过张驰所说的奇遇,即使是见多识广的陆知乾也觉得太过离奇,他难以置信地咕哝了一句:“世上竟真有如此巧合之事?”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隐瞒过将军。”张驰拍着胸口保证道。
“哦,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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