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对沈微的受伤可有一丝不安愧疚?别人可以宽容原谅,自己别觉得理所当然。我倒是替他寒心。这样,他这次受的伤就算还报了国公的恩,从此与你两不相欠,如何?”
谢凡看宗境,笑:“王爷的儿子可真了不得,不但眼里全无我这岳父,还来教育我。”
宗境道:“云煦这么一说,我才悟到,国公的为人还真让人心寒。也罢,你既嫌他,我和他离开这里,就此别过。”
“哎—”谢凡一把拉住宗境:“这是怎么说!我的王爷,我的祖宗,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再給你道歉赔罪?”
宗境拂开他:“别闹了,孩子们笑话!”对宋轶道:“把大公子带走,好生劝慰。”
“是。”宋轶忙扶了谢洵去了。
宗境对云煦:“收拾东西,准备回京。”转身出去了。谢凡“哎?”了一声,忙追出去。
这里云煦进了里间,见床上的沈微正笑呢,笑如春天最欢欣的花。云煦不由也笑了。
沈微笑道:“这么多年,没见国公爷这么对我说话过,这一剑值了!”
云煦抚他眉额:“还痛吗?”
沈微温柔笑摇头:“多谢你,为我出气。”
“都怪我。”云煦低头。
“你去看看王爷和国公爷,别真因为这个闹起来,那才怪你了。你不生国公爷的气,你父亲也就好了。若真生气了,你劝和劝和。离了这里,你父王怎会快乐?”
云煦听了这话,心下不安,连忙出来。
廊间宗境正拂开谢凡的纠缠说:“你对沈微就是没有真心歉意。”庭院开阔,仆妇们早躲得不见人影了。
“对他有歉意?我的王爷,这小子把你的儿子都勾引了!我不毁了他全因你。那是我女婿,闹断袖,你乐意啊!”
“你若不乐意,婚事可以取消。”
谢凡当下立在那里,一句话不说,真生了气了。
宗境道:“你对我怎么都可以,对我儿子,不行!”
“好好好,你儿子好,你的儿子太好了,比我儿子强多了。我一心一意想把洵儿培养成你这样,怎么就不行呢。瞧瞧被你儿子挤兑的,就会拿剑砍旁人出气。”
“你还想他砍我儿子?”
“他哪敢啊。没出息。”谢凡嘟囔,“连自己喜欢的人都搞不定,一点也不像我。”
宗境转头就走,谢凡忙追上去:“我跟你说,这女婿我要定了。洵儿若撑不起谢家,我还指望着云煦了!沈微算什么,不出三年两人准分手。我女儿小,不急。”
云煦看着两人走远,谢凡揽住父亲的肩,一路哄着。忽然发笑,又觉得很温暖。为父亲,为自己。今日与谢凡闹,随时做了准备被父亲喝止的,没想到父亲竟完全站在自己一边,呵护纵容。一时觉得自己对父亲的爱远不如父亲爱自己。
晚间云煦给沈微讲故事听。他幼时在自己家的书房里竟看这些闲书了,这些闲书都是父亲收集来的,父亲爱好广泛,好多书都是珍本,不过却没有——那些书了。想到书,不由问沈微:“那书,你又查了么?”
沈微道:“查了,是二老爷那边的大公子谢潜买去的。他一共买了两本,可能私下送给谢洵,谢洵又转送了你。”
云煦惊奇:“你怎查到的?”
“找到印书的书局,逼迫着他们给结果。打着国公爷的名义,谁敢不说实情,还想不想在金陵做生意了。”
云煦不知沈微下了多大功夫,心内感动:“多大点事,大正月的,你费这么大力查它做什么。”
沈微道:“我不能让人害你。至少得知道,是谁在起意害你。”
云煦看着沈微美得让人窒息的双目,轻声说:“你闭上眼睛。”沈微果然闭上,云煦轻轻地心跳地吻上去。
得谢谢谢洵了,若无这一剑,他们不知几时才会这么亲密。
生死一关一过,两人均知要珍惜,其他的皆不在意,只恩爱相对,每天浸在柔情蜜意里,眉眼唇边都晕染着春风春意。
这天父亲宗境来找云煦。云煦忙笑着迎出来,宗境被他的笑感染了,微笑:“有件事,你跟我来。”
云煦心下有些纳罕,走了一会儿,宗境才说:“这半月谢洵一直将他自己关屋子里,不出来,看他去也不说话,我听他的琴声有弃世之意。国公只此一子。我知为难你,可我想他这般情形大约是因为你,你去劝解开导一下,也许会有用?”
云煦怔了。
随父亲来在谢洵住处,远远听到谢洵在抚琴。以前云煦很喜欢听谢洵弹琴,因为谢洵的琴声总是能打动人心。今日分外空灵寂远,让人同情心悸,想亲近安抚。便因谢洵的琴声,云煦的心中也不由生一份关爱宽容。可是想到谢洵刺沈微的那一剑,又知,没有原谅。人有绝交,才有至交,他此生也不会与谢洵再是朋友了。
待一曲止了,宗境叩门:“洵儿,云煦来看你了。”
好一会儿的静寂,门竟然开了,谢洵倚在门侧,瘦弱灰暗,漠然地看云煦,不说话。
云煦心酸涩,谢洵再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谢洵了。
“你对我到底有哪些怨恨,你都说出来吧。”云煦道。
谢洵目光淡漠寥落的看着云煦,开口道:“这个,还给你。我没向任何人说起。”谢洵自身后取出一缎布包扔至云煦脚下,转头进去。
云煦不解拾起缎布包,打开来,霍然是那本谢洵给过自己的书!云煦一愣,不明白谢洵为什么又给自己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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