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多了,真的,”这家伙忽然变得含情脉脉,“让我一辈子陪你在这儿不出去都行,我们不要钱,就找个什么地方,一起老死。”
皈依者没说话,甚至没看他。
“你别傻了,那家伙都去舔别人了。”
“他是在给他舔眼睛上那层膜,”皈依者用漂亮的猫儿眼横了横他,警告他别挑拨,一使劲站起来,跛着脚去撒尿,“我只是看上了个老好人而已。”
太阳出来,他们合力把笼子抬上车,偷盗者挨着笼子坐下,看那三个人都在下头站着,持弓者应该是等着扶皈依者上车,皈依者不知道在等什么,站在车辕边,左右顾盼。
聆听者收拾好笼头,绕着马过来:“怎么了?”
这时起了阵风,不大,皈依者立刻捂住眼睛,说实话有点夸张:“迷眼了。”
持弓者在旁边看不下去,他装的太假,一看就没装过,装不像,可聆听者居然信了:“左边右边?”
他俩贴到一起,聆听者要碰不碰地托着他的脸,皈依者指了指左眼,用一种矫揉造作的姿态:“睁不开。”
聆听者慢慢地给他翻,翻开来仔细看:“没东西啊。”
“肯定有,”皈依者笃定地说着假话,蓦地冒出一句,“你给我舔一下。”
聆听者愣了,往两旁看了看:“你……真迷眼了?”
“到底舔不舔?”皈依者声音大起来,大得聆听者红了脸:“小点声,他们在……”
“舔个眼睛怎么了,”皈依者指着笼子,“你都给他舔了。”
聆听者显得有些难堪:“别闹,”他放开他,退后一步,“现在不是闹的时候。”
“哎呀,还是我给他舔吧!”持弓者这时伸手挤上来,眼看要摸上皈依者的脸,聆听者狠狠推了他肋骨一把,难得骂了一声:“滚!”
持弓者惊讶,皈依者也惊讶,聆听者皱着眉头,像压抑着巨大的怒气,一哈腰一抬手,把皈依者抱起来,粗鲁地扔到车上,回身吼持弓者:“上车!”
不得不承认,他是有领导者样子的,一遍遍尝试,一次次死去,带着不同的人走出圣徒岛,这不容易,持弓者坐在车上,迎着凛冽的风穿过树林。
跑了大半天,日头最烈的时候,咔咔的,林间传来另一辆马车碾压石子的声音,皈依者握住刀,很快,密林里冲出来一辆贴金的小马车,齐头和他们并驾。
车里是两个僧侣模样的人,穿大红色细麻衣,戴同色圆形宽边帽,透过小小的车窗,他们频频往这边看,是看皈依者。
“喂!你受伤了!”他们喊,皈依者没搭腔,他们又喊,“我们有外伤药,还有去年夏天酿的砂地葡萄酒!”
持弓者动心了,叫聆听者:“停车,他们有药!”
马没有减速的意思,持弓者正不解,那边打开车门,扔过来一个小药瓶,落在皈依者膝盖上:“你们是往世界尽头去追寻造物边界的吗,我们也是!”
持弓者拉皈依者:“他们有好东西,还是同路,我们不如……”
皈依者忽然靠在他肩上:“那两个人里头那个,”他几乎是耳语,“一会儿我刀子一出,你就射他。”
持弓者怔了一下,马上眨眨眼,表示明白,皈依者一回头就出刀了,逆着风,弯刀打着转飞进车厢,正中外侧那个修士的心口,他来不及惨叫,大头朝下栽下车,被飞快的车轮碾过脖子,翻折着滚远了。
里头那家伙拔出枪,燧石枪还没来得及瞄准,持弓者的飞箭就到,叮地一响,穿过喉咙钉在车板上,把他吊在那里。
聆听者这才开始勒马,持弓者明白过来,摇着头跳下还没停稳的车:“你们他妈这是玩过多少遍了!”
他去给皈依者捡刀,那边小马车的车夫弃车跑了,马匹随即失控,斜着冲进林子,撞散了架,偷盗者和聆听者去翻装备,车上东西不少,除了酒、面包和少量盐,还有整整一箱子金币,少说有一千多枚,金灿灿的。
“我的老天!”偷盗者扬着那堆贵金属,“我幸亏没接苦行者的活儿,跟你们来了!”
这个细节聆听者不是第一次听说了:“他找你开什么锁?一点钱也不给吗?”
“没谈拢,就没打听,”偷盗者知道他是从之前的偷盗者那儿听来的,“说是给点儿盐,苦行者不是管着盐库么。”
盐,在圣徒岛那样的地方,也是稀少的东西,聆听者点点头,和他一起去搬箱子。
笼子边只有皈依者一个人,一半是好奇,一半是好胜,他抓着栏杆往里看,看见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喂,怪物。”
那个人应该是听见了,头微微地偏着,但缩在角落不动弹,这种样子让人很想捉弄,皈依者于是朝他伸出手,抓住小腿往这边拽。
他一点声音也没有,软软的,乖乖的,很容易让人为所欲为,皈依者两手扳着他的细胳膊,也想对他温柔,可不会,像摆弄小孩一样摆弄他:“他给你洗澡了?来我看看,洗得干不干净。”
他先是掐他的脸,那张脸除去灰尘后很精致,深深的眼窝,狭窄的鼻骨和颞线,牙齿整齐,嘴巴微翘,拿指肚揉了揉,又湿又软。
皈依者不高兴,他越漂亮,聆听者仿佛会越喜欢,他粗鲁地扯他的袍子,像个牲口贩子似地揉他的皮肤,他很白,终年见不到阳光那样的白,rǔ_tóu小得只有一点点,肋骨突出,肚子柔软,自己和他相比,就太粗壮了。
“你很会卖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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