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仙草,自己弄得狼狈些,随便采个什么回来给乾隆,重重太医把关,总是吃不坏人的,届时孝心也表了,名头也拿了,若是乾隆一高兴,直接遗诏一拟密旨一宣,还省却这些勾心斗角的麻烦,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左右权衡无所纰漏,便点头应下。
“切记,这一路上越张扬越好,务必要在百姓中竖碑立信。”刘墉道,“听闻太后老佛爷近来身体欠佳,此事便不必告知她了。”
刘嫔诺诺答了,陪着小心把刘墉送走,回来绕着宫里院子一圈一圈走,苦于她本是实在是个没什么主意的,刘墉又不许她将此事告诉唯一有主意的人,这下刘嫔彻底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毫无办法地团团转,只得百般催促儿子,赶快动身,赶快按照刘墉的吩咐做事,赶快坐上皇位,好了却后顾之忧。
八皇子为圣上求药之事惊动了大半个京城。
百姓们众说纷纭,街头巷尾又有了茶余饭后的新谈资,很快便忘了先前盛传的‘双塔山仙草’一说到底由何而来。
原本来回三日的路途被这位八皇子生生走了半月,回寰之时还做出风尘仆仆狼狈不堪的样子,极言路途艰辛,地势险恶。
刘墉率领文武百官出城相迎,和珅称病,纪晓岚看了好一通热闹。
“之后呢,之后呢?”
“那八皇子脸、脸上还抹了两撇泥,”纪汝传手舞足蹈,磕磕巴巴地生动叙述,“衣服都撕破了,手里头还死死抱着一个盒子。”
“衣服都破了?”戚威笑得四脚朝天,“戏过了吧,怕谁不知道他上了趟山似的,真当自己占山为王去了还,整得一副土匪模样。”
“若说土匪,谁能及得上你,”润之笑道,“汝传继续说,盒子。”
“对对,盒子里头是啥?”
“盒子……仙草呗,还能是啥。”
戚威狐疑道,“你亲眼看见么,仙草长啥样?”
“我,我,”汝传瘪了,“我没看见,我爹跟我说的,”抬手一比划,“就长得像棵韭菜似的,一根一根的,这么老长,上头绑着根红绳,刘墉带着好几个太医鉴定了,真是仙草,说叫什么太岁草,一千年才长出来一棵,比那些什么人参、灵芝,金贵多了,我爹也就远远看了一眼,那盖儿就,就给阖上了,连夜往宫里运,好给圣上治病呢。”
润之想起多年前石鲁为他挖的那棵人参,怕它跑了,头上也是绑着那么根红绳,不觉有些好笑。
“笑话,一棵韭菜能治好皇帝的顽疾?”戚威说,“我看毒死他都比治好他的可能性大。”
“别胡说,”固伦脸色颇为不善,起身回屋了。
“诶,”润之皱眉,对戚威说,“你说你,无端提什么毒死不毒死的,惹人不痛快,那到底是她爹。”
“我说的都是实话,”顿了顿,小声嘀咕,“反正我没爹。”
“罢了,”润之说,“多宝,到十里集看看郝叟那儿新进了剑谱没有,买几本给固伦解解馋。”
正是戚威汝传与润之谈天的工夫,府门外一阵骚乱,官兵开道,百姓避让,一声马鸣长嘶,刘统勋翻身下马,不待通报,大马金刀朝锡晋斋正门走。
门房谁人不认得这位两朝元帅,拦也不敢拦,忙赶着去通报。
“和大人!”
刘统勋推门便入,事从权益,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和珅正与纪晓岚下棋,惊得一乍,起身道,“统勋,你今日不是当值么,这是怎么……”
“圣上出事了。”
☆、勤王令
人人心知肚明,这天下即将风云再起,却无人料到,这风雨来的如此急切迅猛。
乾隆服下那一株经过太医院层层检验无事的太岁草,当即口喷鲜血,病情加重,一度昏迷。
情势危急,圣上生死未卜,八皇子反心已起,变数就在今日。
和珅闻言当机立断,调离御林军,把守皇城内外,关闭城门,阻断与外界联系,防止百姓动荡,最后——
“统勋。”
“末将在。”
“另一半虎符可在你手中。”
“是。”
“虎符分离,即便八皇子要行逆天无道之事,弑君杀父,欲挟天子以令诸侯,也暂不能调动大军铲尽皇上身边所有老臣,你此时独骑出城,以虎符为信物,发一封勤王令。”
纪晓岚惊道,“老和,你可想好了,勤王令意味什么,你比我们更清楚。”
“我知道。”
纪晓岚摇头叹道,“这回天家的面子和里子算是全被八皇子给抖搂出去喽。”
勤王令,上可清君侧下可斩佞臣,勤王令一发,一场恶战再无可避,纵观历朝,也只有在明□□四子靖难之役时开过先例,刘统勋深知其中利害,狠狠咬牙,单膝落地,抱拳问道,“不知勤王令要交与何人?”
二人心照不宣,和珅虚一抬手,并不回答他,半晌方道,“统勋,我们护了他多年,现在护不住了,这天下,终是到了易主之时。”
“末将,明白。”
“你速去速回,我先行入宫,稳住局势。”
“不可。”刘统勋蹙眉,“宫中动荡,人人自危,皇上情形不妙,八皇子司马昭之心,你此时入宫无异于自投罗网,不若明哲……”
“你我挚友这二十年,我如何想,你再清楚不过。”
“诶——”纪晓岚叹道,“老刘啊,别劝了,他这个人就这么个驴脾气,认准的事和人,谁都动摇不了。”
刘统勋迟钝了快四十年,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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