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
素琳在心里头默默叹息,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娘亲尚在危局,不禁赶忙收回目光跟着润之疾步朝后厅而去——
和珅到达战场时,两方势力皆已偃旗息鼓,一边是瘫倒在地哭哭啼啼不休的大夫人宋氏,另一边是面露喜色的二夫人冷氏与小女儿素池。而他的润之站在正当中,神色自若,字字铿锵。
“若是大姨娘没什么意见的话,便拿出三个月的例银来为二姨娘与池儿压惊罢,往后亲上亲这样的事也不必再提了,毕竟亲家表哥是何人品,大姨娘比谁都清楚。”
宋氏显然没有注意到站在门口的和珅,只直勾勾盯着润之看,眼睛里带着森然恨意,咬牙切齿道,“润之少爷要插手这后院儿的事,好歹也还跟姨娘差着辈分儿呢。月例银子可以给,但亲事确是门好亲事,我娘家再不济也是世家显赫,一个堂堂世子还配不上她个妾生的小蹄子了?”
“要说显赫,大清朝无人不知我父亲显赫,”润之满眼不屑,“若说卑贱,大姨娘您又何尝不是为人妾氏?好在您还无所出,来日若不幸得子,不也是妾生的?”
“你!”宋氏气的发狂,又忌惮他身份不敢发作,指着他道,“好哇,你如此不孝,等老爷回来看我不……”
“你待如何?”和珅跨进来一把攥住宋氏的手,狠狠甩到一旁,这泼贱竟敢用手指他的宝贝儿子,再不管制真要翻了天了么!
“老……老爷……”大夫人整个人呆愣住,也顾不得手背磕在桌角上钻心的疼了,连滚带爬扑过来抱住和珅的腿就告状,“老爷啊,你可得给妾身做主哇,妾身给池儿下聘可是一片好意,我也是她娘,还能把她往火坑里推不成,亲上加亲多好的事儿啊!本来正和二妹妹好好儿商量着,谁知道润之少爷突然就冲进来,非说池儿婚事妾身这个做大娘的做不得主了,还说池儿不能先了他去,您给评评理,哪有哥哥要耽搁亲妹妹婚事的,这不是——”
“你住口!”和珅不耐烦地叫人把她拖开,“宋氏无德,入府十余年皆无所出,已犯了大忌讳,却不能安分守己恪守本分。不过念在你这些年来侍奉尽心,我就不写休书让你在娘家面前没有脸面了,和离了吧。”
“老爷!”宋氏反应过来,当即大声哭嚎,“妾身入府十数年,没有一日不为府中诸事操劳费心,如今老爷说和离就和离,真要弃多年情义如敝履么!”
和珅冷笑,“情义几何,你心知肚明。”
宋氏心虚地攥拳,直把长指甲嵌进掌心里头。
这些年她没少把和府的东西往母家搬,又时不时到二夫人处打秋风。本以为和珅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儿子和政事上,经常十天半个月不来后院一次,也并不理会女人之间鸡毛蒜皮的小事,便愈加大胆地欺负冷氏与素池。这次私自做主把素池聘给娘家侄子,不过是因为自己那不争气的侄儿欠了太多赌债,私心想着若素池能嫁过去,正好用彩礼堵了这笔亏空。谁承想彩礼钱没套着,却连自己也搭进去了——
“没别的事了就早点收拾东西回去罢,”和珅瞟了她一眼,语气更加冰冷,“多行不义,怪不得旁人。”
宋氏心不甘情不愿地让小厮拖走了,和珅安抚了冷氏和素池几句便同润之一起走出后厅。
“爹爹当真要休了宋氏?”润之问。
“留着也是祸害,”和珅拍拍他的肩膀,“囡囡,这件事你做的很好。”
“都是爹爹做的,我也没做什么,不过心里想着惩恶扬善罢了。”
“哈哈,对,惩恶扬善。”和珅把他的话重复了一遍,他的小少年是真的长大了,再也不需要他小心翼翼护在怀抱里,如今,竟也有几分家主的样子了。“一起到大堂用午膳么?”
“不了,”润之想到正等着自己的某个人,心底某处一片柔软,继续道,“爹爹今日不用去大理寺么?”
“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午后约了纪晓岚下棋。诶对了,听宫里教书的师父说你这几日没上书房?”
“啊……”润之掐指一算果真有好些日子没上书房,那老师父眼神再不济也该发现自己不勤奋了。
“我给你请了病假,”和珅认真道,“对外一律说是风寒引起的发热无力,你可别说漏了。”
润之:“……”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过百了,真的感谢不离不弃的读者老爷,诚挚的感谢
☆、醋与酒
润之回到住处,果然发现永琰依旧保持姿势,动也未动,不禁走去,双手环抱住他腰侧,笑道,“饭不肯自己吃也罢了,连走动也不肯了么,院子里日头这么大,琰哥怎的不知进屋里等?”
“嗯,”永琰用手遮住润之头顶一片阳光,道,“饿了,吃饭不?”
“那我令他们在这里架个小棚子,把午膳端到院里来吃,如何。”
“好。”
说是架棚子,其实不过是用雨帆布撑起一片遮阳地,倒也快的很,不多时便撑好了。
下人一波一波上来,将饭菜码好,二人甫一动筷,却迎了一位不请自来的——素池这回过来与清早的情形大相径庭,早晨她为解母困来的匆忙狼狈,眼睛红肿、发髻散乱,梨花一枝春带雨,只一味惹人怜爱,这会儿小姑娘提着食盒姗姗缓步而来,换了莲藕色一水风毛的外袍,衣衫发饰都精心打理过,腕子上还系了一串精巧别致银铃铛,莲花细步叮当作响,更衬得豆蔻少女娇俏委婉,十足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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