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倌儿!”
永琰不在意柳凤雏如何辱骂自己,但一听他对润之出言不逊,立即钩指成爪,呼呼生风,说话间便到面前,眼看就要锁上那人的喉咙。
柳凤雏见势不好,方才的气焰统统消失不见,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赶紧求饶。
“好汉,好汉饶命,我上有已经过世的老母,下有不满十岁的小徒,八宝山上下好几百只野鸡野兔都等着我喂养,一尸无数命啊!求您高抬贵手饶我一命啊,您二位不就是想见我么,我这不是来了么,再不济,茶杯我不用你们赔了还不行么……”
润之好不容易止住笑,叫永琰把他放下,盘问道,“你真的是柳凤雏柳先生?”
“如假包换!”矮子一拍胸膛,把自己拍得直咳嗽,“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柳扁柳凤雏是也!”
“你叫柳扁啊——哈哈哈哈挺适合你的喔。”
“你!”柳凤雏气的脸发青,碍着永琰在旁边不敢发作,一甩袖子对呆愣在边上的小童道,“必清,去换一套新的茶具来招待客人。”
待三人心平气和围着石桌坐下时,已经到了日上中天午膳时分,小童又端上几盘鲜笋果子让他们边吃边聊。
“这么说你想私自屯兵——”
听罢二人的叙述,柳凤雏不见丝毫惊讶,仿佛早就料到一般,随即眯起双眼道,“这罪名可不小啊,你们第一次跟我柳某人见面就敢以实相告,不怕我转头就给你们抖搂出去?”
润之抢着道,“先生明知我们的来意,还愿以三顾茅庐来刺探我们的诚意,想必是心中早有计较,愿意祝永琰一臂之力。再者说,先生金玉人品,从递信巧断偷牛一案便可见一斑,我们信得过你。”
“嘿!那你还真就没看错人我跟你讲——”柳凤雏就吃这一套,二郎腿一翘,整个人往前凑了凑,正色道,“不瞒你们说,柳某人虽隐居深山,但也冷眼看着天下之事:如今世道看似太平,朝庭中实权却早被左相一派架空,刘墉在前朝左右朝政,太后在后宫压制皇嗣嫔妃,太子病弱,刘氏控权盘根错节,皇帝分毫动摇不得。如此下去待刘嫔之子永璇成人,刘墉与太后必定联手扶其登上太子之位,真到那一天,刘氏挟天子以令诸侯也未可知。与其来日眼看着大清江山落入刘姓之手,不如柳某人替天行道,用尽毕生所学扶一位真正愿意为民做主的、爱新觉罗血统的皇子上位。”柳凤雏的神色愈发严肃起来,“只是这条路一旦踏上便再无回头路可走,请十五皇子三思而后行。”
“我心意已决,哪怕是刀山火海也走得。”永琰道。
“你能走,他能么,脸皮儿白的嘞小腰细的嘞,一看就是个被人操屁——呃……我的意思是,细皮嫩肉的一看就吃不得苦。”柳凤雏瘪瘪嘴,还在为方才润之摔了他茶杯的事情记恨。
“能,怎么不能!”润之握住永琰放在桌下逐渐攥紧的手,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只要是永琰要走的路,不管多辛苦、多危险,他都愿意一路相随,这一生,他与他的命运早就拴在一起了。
“诶?柳先生如何知道永琰便是十五皇子?”
“那我是谁啊器宇轩昂、风度翩翩、英俊潇洒天下第一聪明人柳凤雏啊”柳凤雏刚要自夸,又被永琰一个凌厉的眼神打断,赶紧老老实实改口,“呃——其实我的大徒儿早年混迹刘府,如今恰是冷宫的守门之人,时时传信,自然得知。”
“哦……”润之瞪大眼睛,猛然想到那个丧气脸招风耳的守门人,那日风大没听清,现在想来他在背后喊的那一声,果然是‘柳必显’而非‘刘必显’,原来他竟是柳凤雏的大徒弟,怪不得柳凤雏能不出门便知天下事了。
“还是说屯兵的事儿吧,你有何打算?”柳凤雏问永琰。
“只谋划了大概。”
“哦?”他抓过来纸笔,递给永琰,“那我们一同写下来,对照便知此事可行与否。”
两人各自低头写了片刻,摊开一看,两张纸上竟皆是‘暴民’二字。
柳凤雏叹道,“好胆,柳某人果真没有选错人!”
“先生可有良方?”
“有倒是有,可还需商榷。”
“有就有,什么商榷不商榷,”润之百无聊赖地玩永琰手指,撇嘴道,“我看你这柳凤雏就是徒有其名……”
“嘿!无知小儿,你懂个甚!”柳凤雏一拍桌子,“那伊犁暴民四万人马若想悄无声息运入八宝山中,是何等不易,你以为是过年放鞭炮,噼噼啪啪就完了?”
“既不能悄无声息,那就给他们放一挂鞭呗。”润之玩笑道。
柳凤雏眼中突然闪过光亮,猛一拍大腿,“对!我之前怎么没想到!”
“先生想到什么?”
“他说的在理,既然不能让这么多人凭空消失,那我们就制造一场混乱,让他们在这场空前混乱里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此便可推说天命所至,天谴收了这些反清的暴民。”柳凤雏越说越兴奋,最后居然跳下来一把抱住润之的大腿,“小伙子,我看你资质不错,你拜我为师吧,我将毕生所学都传给你。”
“你会葵花宝典么?”润之问。
“……不,不会。”
“九阴真经会么?”
“不会。”
“九阳神功、六脉神剑、降龙十八掌呢?”
“也不会……”
“那我为何要拜你为师。”
“……”
作者有话要说: 给每一位读者老爷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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