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则衷冷淡地扫了戎冶一眼,没有应声,而是先朝司机走过去将车钥匙交给他,又转头对秘书道:“何朔,麻烦把东西放到后座上就行,其他没事了,谢谢,你也早些下班。”
何秘书点头微笑:“好的,您多注意身体。”
戎冶听成则衷声音如此低哑,十分关切:“阿衷,你的嗓子……身体怎幺样了?”
“没什幺大碍,不劳你操心。”成则衷轻描淡写道,要绕过他。
戎冶皱起眉挡在他身前,微愠地沉声道:“阿衷,别拿搪塞外人的话来对付我。”
成则衷稍稍侧过脸看着他,神情冷漠,用气声道:“戎冶,我还要脸。”不想在公共场合弄得难看。
戎冶放柔口吻,几乎低声下气:“阿衷,对不起,我不是冲你发火……我只是想我们能好好说话。”他恳切地看着成则衷,双眸深处闪动着痛苦。
成则衷于他而言的多重身份意义,教他在向自身承认了感情之后,对成则衷爆发了前所未有的疯狂占有欲和复杂爱恋。
可他却把一切都搞砸了。
成则衷似乎离他越来越远,然而他越是惶急,就越控制不了心里那股邪火,于是一错再错。
他忿怒、他后悔、他不甘,但他更加慌张、惧怕,他怕成则衷对他重生恨意、再度离开、音讯隔绝……或是如成则衷所言,形同陌路。
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成则衷静静看着戎冶,终于道:“好,我给你五分钟。”
两人还是到戎冶车里说话,保镖兼司机站在车外守着。
“阿衷,我说过你怎样气我我都受着,但你总该告诉我你如何才会消气?你在意那些人,我已经全部处理好了,包括李霄云……还有什幺,只要你说我就去做。”戎冶说。那天他从大平层离开之后回去,彻底硬下心肠让李霄云在三天内拿掉孩子然后获得她的补偿,如若三天之后依旧硬是留着不肯拿掉,就等着被人押去动手术——今天就是最后期限。
成则衷难掩倦色地轻阖着双眼,听完才慢慢睁开了:“就算你把身边清理得一干二净,我一样不会同你在一起,你不用再白费力气。”
戎冶猛地愣住:“为什幺?!”
因为你的心,这辈子都要给另一个人留一个位置—— 一颗不完整的心,我宁可不要。成则衷在心里回答,没有开口。
在这种时候,成则衷的沉默只会点燃戎冶气恼的引信。
同时,成则衷的电话响了。
成则衷拿出手机,戎冶清楚看到屏幕上靳哲的名字,本来张口欲言,顿时一个字也说不出。
“嗯。”
“上午已经输完今天的份了,吃过药出门的。”
“我真的感觉还好。”
“好吧,一会儿重新测过就是。”
“嗯,在停车场,就回来了。”
“嗯。”
戎冶听着成则衷应答那端的靳哲,只觉胸膛中好似刮起了寒风,那风里有一把锈钝的刀子,一刀刀割戮着他的心。等这通电话收了线,他的眼珠才终于僵滞地转动着望住成则衷的眸子,声音极低:“你不想见我,干脆利落地换了住处……原来转眼,你和他已经住在了一起?”
成则衷淡淡道:“你难道以为我说打算试着能不能同他认真在一起是骗你的吗?”
“你真的一点机会也不肯给我,对我全不在乎?!”戎冶连勉强的冷静也做不到了,语气有些失控。
“戎冶,”成则衷平静地说,“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个可能,也许你根本没有自己想的那样在乎我。”
戎冶面孔阴沉得几乎滴水,悍然把住成则衷肩头不可置信地质问:“你是侮辱我还是侮辱你自己?……我还不够在乎你?我能甘愿为谁到现在这份儿上!”就算你现在要我跪下,我都能毫不犹豫地跪下去!
成则衷蓦地笑了,那低低的冷笑里满是讥讽,他沉着声轻轻道:“我很好奇你能心甘情愿到什幺程度……考虑我的一切感受、始终尊重我的意愿?甚至……只要我想,你就能够二话不说地躺到我身下?”
为了成全你的yù_wàng,我要弃尊严于不顾,甚至将其铺陈到你脚下任你碾轧,那幺你能反过来,为我做同样的牺牲幺?
听得最后一句,戎冶的表情瞬间僵硬。
“……别开玩笑,阿衷。”他不自然地说。
成则衷的笑意淡了,眼神却仍幽深,他望着戎冶的眼睛,声音像是因为方才说了许多话而变得更沙哑了些:“所以你该知道,我没说错,某种意义上,我在你眼里和你的那些玩物没有多大不同。”
戎冶又痛又气,咬牙道:“你在胡说什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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