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冰辞皱眉望着蒋呈衍,手里举着勺子,在汤盅里一圈又一圈无意识搅动。歇得一会,他问道:“蒋呈衍,你跟我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要是有那一天,你可会离弃我?可会当做你我之间什么都没有过,转身便远走高飞?”
蒋呈衍道:“我当然不会。只要你还愿意跟我一道,我一日都不会放开你。”
慕冰辞横眉竖眼道:“有你这句话,你便不要当我是个孬的。我同你做那些事,并不是一时贪好玩新奇,我对你——我对你是真心的。你听好,只要你不离弃我,那么,不管是谁来阻拦,我都不会理会。纵然父亲姐姐养我照顾我,我一生都欠他们这份情,可那并不表示,我就得用我的感情和生活来偿还。我愿意爱他们,不管什么境况都爱他们,可是蒋呈衍,我也永远不会放弃你。这是我作为一个自由独立的人,以我自由的灵魂对你作出的承诺。”
蒋呈衍自诩比慕冰辞多混了几年江湖,所见识之人心比慕冰辞吃的饭还多,论处世手段自然要比慕冰辞老道。但慕冰辞端的就是凭一腔单纯孤勇,说出来的道理,竟有种禅意的简单剔透。
蒋呈衍微微一笑,看他嘴角沾着一点饺子皮,肆无忌惮对他说这些大言不惭的诺言。心都被慕冰辞融化了,伸手捉住他手腕,轻轻地摩挲着:“冰辞,我从前一直以为我的人生就是这样了,可怎么会叫我遇到了你。”
慕冰辞却突然不好意思起来,抽抽鼻子道:“你别以为遇到了我,是什么好事情。你前一阵还说我坏话呢,不要妄想我已经忘记了。你说我少爷性子,还说我浑身扎针,怎么了,你现在不怕被我扎了?”
蒋呈衍这才想起来从工部局赴宴回来那次,说了他几句,这下被他甩出来打脸,只好自己吞了这祸从口出,笑道:“是是是,我这说三道四的嘴皮子,说来说去还不是说到自己身上。活该被你扎成猹,由得我吞针自灭罢了。”
慕冰辞被他逗得直笑:“原来你蒋呈衍是只猹呀,来,叫一声听听啊。”
笑得蒋呈衍站起身将他一把从椅子上拖起来,拦腰扛起来,上楼直接扔进卫生间洗澡去了。
慕冰辞被他扒了个精光,扔进浴缸里。蒋呈衍本着体贴他的心,虽然慕冰辞这春光外泄难免令他心猿意马,却总还能忍耐不想索求无度累坏了他。奈何蒋呈衍有这样的心,慕冰辞也未必领他的情,趁蒋呈衍转身要走,哗啦一声,猛地扑了他一身水。
蒋呈衍“啧”了一声,扭头看他。“你这个小东西,我不来惹你,你还要来惹我。我是顾念你身上疼痛,你若想安身过这个夜晚,便不要这样不知死活。”
慕冰辞半跪在温热的浴水里,冲蒋呈衍招了招手:“蒋呈衍你来,我有句话说给你听。”
蒋呈衍好笑地半蹲下来,看他又耍的什么花招:“说吧,我听着。”
冷不防被慕冰辞两手伸过来抱住脖子,勾住了几乎把整个人扑到他身上,一口咬着下耳垂笑道:“蒋呈衍,我不想你走啊——”
蒋呈衍一手护着他背脊不让他掉下去,一手抓着他肩膀把他按回浴缸里去,腾地站起来用力扯开衣服扣子,脱下来一件件扔掉,咬牙切齿道:“若是这样,那我便好好帮你洗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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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既互通心意,这甜蜜的恋爱关系,便顺畅地开展起来了。慕冰辞纵然得蒋呈衍温柔妥帖照顾,然而对蒋呈衍而言,得慕冰辞这样一份至诚至真情义,却是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对慕冰辞,也就爱得不可言喻了。
次日慕冰辞同蒋呈衍说起,先头那一晚碰到了几个像是什么组织的人,正筹谋着要对蒋呈衍不利。蒋呈衍听了只淡淡点了点头,叫慕冰辞不必操心。
再过得两三日,天刚见亮,忽然来了个十万火急的电话。蒋呈衍刚从管事手里接了电话,听到那头杜乙衡急切道:“三哥,码头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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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r (27)
蒋呈衍赶到黄浦江大运码头,码头出货的通道外面,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青帮的人。个个面色阴沉,都一个面地朝着下货空地。蒋呈衍走过去,其中一人见了他,忙不迭叫了声:“三爷来了!”自动让出一个缺口来。
里头的人交口相传,一声声“三爷”此起彼伏,每个人后退一步,给蒋呈衍让了一条直通下货区的捷径出来。蒋呈衍穿过人堆走进去,就看到秦淮和杜乙衡站在最前方,江边下货区,有一人四仰八叉半躺半坐在一张竹篾凉椅上,边上有一人给他打伞,另一人拿扇子给他扇风,兼端着西瓜。
那人身后站着二十来人,一个个上臂袖管都别着一只白袖套,用金线缝一只八角徽章,中间镂空黑线绣着“警务处外协”字样。而躺坐那人手臂上也别着一只同样的袖章,却因一条手臂已经失去,那衣袖管空荡荡垂落,袖章也扁扁地裹在衣袖褶皱里。
这人正是巢会当家阎罗。
蒋呈衍一看这阵仗,自然知道阎罗是来砸场子的。而之前与他对阵,这罗阎王既被他砍了一条手臂,又送到牢房里蹲了这几个月,好不容易出来了,看见他蒋呈衍还不绕道走,居然大张旗鼓地来滋事,自然是因为有人给他撑腰。再一看他这人模狗样的袖章,自然也知道,给阎罗撑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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