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别瞎说。”离汤白了他一眼。明明是温文尔雅,容姿出色的翩翩佳公子,白衣始终透着三分儒雅,却一开口就破坏了那美好的仪态,“别光说我,你不也是?难道你在人间就没有遇到倾心于你的女子?我可不信,我侄儿的魅力我还是清楚的,况且你当日在小院里的表情可不像没事。”笃定的语气好似他亲眼见到了一般。
当日在小院?他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说他回来那日吧,那天他有表现得如此明显?
谈笑间已经到了山下,周围已没有旁人,离汤见状敛了笑意,“锦瑟,你究竟打算如何?不能再拖了,必须先下手为强,否则狐族堪虞!”
锦瑟看了眼已经走远的众人和司善,眸光微闪,“再等等吧。”
离汤急了,“你究竟还在犹豫什么!你是真的不相信我还是另有计划?司善手中本就人手众多,若是等她全部布置好了,我们还有胜算吗?!”
“你不是也在布置吗。”淡淡的一句话,瞥向他的眼尾莫名划过一丝冷厉,似乎觉得自己反应大了,他又回过了头。
离汤一愣,沉下了眉,“你根本不管不顾,我若再不行动,难道还将狐族拱手送出吗。”
“我知道你在管,所以才不过问。”说完,锦瑟翩然而去,似乎很是信任把一切都交给他的样子。只是那敛了慵懒的脸庞凝重万分,眸中神色莫测。
离汤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将近年关,人间已被装点的喜气洋洋,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福字显眼,对联工整,即便是在夜幕下,也依然能看见那喜庆的颜色。
一个小小的村庄,大多数人已然入睡,只有村口一家还亮着暖黄的灯,女子痛苦地喊叫在静谧的夜里清晰而突兀。
“啊——”刺耳的大叫,可以明显听出里面蕴含的痛苦,甚至声音已有些嘶哑。
柴门前,布衣男子焦急地等待,来回踱步,企图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他频频往里面看去,却被一方蓝布帘遮住了所有,常常经历日晒雨淋的粗糙面容上满是焦急和担忧。
房间里,大汗淋漓的女子脸色苍白,身上盖着一床被褥,脚下是名妇人,紧抓着床单的双手已经泛白。
“用力,用力啊!已经能看到头了!”妇人焦急的催促,“深呼吸,深呼吸!”
女子紧咬着下唇,听着稳婆的指挥,用尽了所有力气,疼痛地叫喊不断从唇边溢出,让在外面等待的人心愈揪愈紧。
“哇——”
一声嘹亮的啼哭响彻在房屋上空,稳婆抱着刚出生的孩子,露出欣慰的表情,在一旁清洗,对着床榻上虚弱不堪的女子说道:“恭喜啊,是个男孩!”
女子已经陷入了半昏迷,却仍是强撑着没有闭上双眼,细细的声音低不可闻,“给……我……看看。”迷蒙的双眼里是满满的喜悦。
“砰!”一声巨响,柴门被大力的踢开,方才门外的男子伴随着两块门板一起跌落在地上,口中汩汩地冒出鲜血,双眼凸起死不瞑目。
这一景象吓呆了屋里的俩人,稳婆抱着孩子呆立原地,就连那几近昏迷的女子都清醒了过来,看着地上的尸体瞪大了双眼,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失去了大门的阻挡,冷风呼啸着灌入,吹起了那半截布帘,也让她们看到了外间站立的人。仿佛来自地狱的使者,浑身都透露着嗜血杀戮的气息,黑色的衣衫让他们看上去冰冷无情,脸上的阿修罗面具狰狞可怖。
其中一人径直走了进来,稳婆倏然回神,害怕的话都说不出,满脸惶恐,只是无意识地紧紧抱着孩子后退,却不过几步便抵上了床沿。
女子回过神,挣扎着起身,扑向黑衣人,“啊!你杀了我男人,我跟你拼了!”满脸泪痕和怨怒,双手抓向对方,然而没等她靠近,黑衣人一挥手,女子的身体便撞向了一边,背部磕上了梳妆台,可以清楚地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接着女子便大睁着双眼倒了下去,鲜血从口中流出,蜿蜒如蛇。
稳婆已站不住脚,她慢慢滑坐在地上,双眼充满惊恐地看着走向自己的黑衣人,口中不断地喃喃,“不要杀我,不要杀我……”竟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发出正常的声音。
黑衣人伸出手,抓向她手中的孩子,稳婆见状忙不迭把孩子送出,“孩子、孩子给你,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
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本来就在啼哭得孩子哭得更凶了,在这样的场景下可怜而又悲哀,因为没有谁会去在乎他。黑衣人抱着孩子出去,屋里,稳婆靠在床角,口中慢慢流出了鲜血。
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雪,鹅毛般的大雪飘飘扬扬落下,仿佛天神的悲悯,要用它轻盈的身体掩盖世间的罪恶。
陆陆续续地,有黑衣人自村民家里出来,同时带出来的还有哭闹不止得孩童,只是看上去普遍在十岁以下。他们不管不顾,抱着他们在村口站成了两排,面前,茜色衣裙的女子美丽妖韶,敞开的衣襟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身段玲珑,引人垂涎,她绯瞳轻扫,妩媚妖娆,“是全部的孩子吗?”
“是,除去十岁以下的孩童其余人全部格杀。”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响起,冰冷的话语让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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