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被皇上的语调吓得缩了缩,“没有啊……答应了他们就不会打我了嘛。”
“皇上,”唐清镜见不得白墨受气,忍不住开口,“阿墨才刚醒,身上还有伤,麻烦您问话的时候不要吓他。”
皇上见唐清镜这么护着白墨,忍不住哼了一声,继而又问:“你既然没答应,他们又怎么肯放你回来?按理说,不应该杀人灭口,免得你找人回去寻仇吗?”
白墨愣了愣,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皇上似乎并没有想要白墨的回答,稍稍停顿了一下便骤然提高了音量,“白墨,朕想听实话。这事不仅关乎着你的性命,还关乎着朕的性命,天下人的性命。”
“非,同,小,可。”皇上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
“皇上!”唐清镜已经被白墨的伤刺激得头脑发昏,现在眼瞅着皇上要对白墨发火,根本克制不住,激烈的言辞呼之欲出。
“清镜,冷静一点。皇上说的没错,此事非同小可。”周锦急忙拉住唐清镜,捋着他后背顺气,“你也想知道真相吧?”
话已至此,所有人的目光都指向了白墨,等着听他是否能拿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答案来。
“……唐哥哥,你去窗外看看有没有人。”白墨抿了抿嘴,小声说。
唐清镜不明所以,但还是开了窗往四下里仔细看了看,确定空无一人。
白墨点点头,又心虚地看了看皇上,才说道:“一开始,我是没答应他们的,可他们用鞭子抽我,我受不了……就答应了……”
“你答应他们,回来刺杀朕?”皇上稍微朝前探了探身子,紧紧盯着白墨的脸。
“呃……嗯……”白墨胡乱点着头。
皇上盯着白墨的脸看了许久,看得白墨已经开始流冷汗,才骤然收回身子,靠在椅背上舒了口气,笑道,“他们就这么信你?你答应会杀就真的会杀?这么瞧不起我们的君臣之情?”
君臣之情?白墨愣了愣,他记得不久前他才刚刚中榜眼而已吧……
见白墨不答,皇上又说:“是他们没长脑子,还是你觉得朕没长脑子?”
“我……呃……”白墨犹豫着,皱眉咬唇嗫嚅了许久,才轻轻地说,“他们给我吃了药……毒药。”
“此毒每两月发作一次,发作的时候要吃解药才行,不吃就会死。他们只给了我三颗解药,所以,我还有……六个月。”
此话出口,所有人都呆在原地,失去了思考和说话的能力。过了很久很久,唐清镜才颤抖着声音打破了这可怕的沉寂。
“阿墨……你刚才说什么?”
白墨抬起头来望着一脸不可置信的唐清镜,强颜欢笑,“我说……这六个月,你能一直陪着我吗?”
“不,不可能……”唐清镜摇着头,企图否认自己听到的话,“你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突然,唐清镜想起了什么,急急忙忙跑到房间角落里,在那件破烂的血衣里寻找着。唐清镜抖抖外袍,从袖子里滚出一个小瓷瓶来。唐清镜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把那瓷瓶紧紧攥在手里,手上青筋暴起,几乎要把那瓷瓶捏碎。
“唐哥哥可别弄坏了,我还要吃呢。”白墨见气氛太诡异,忍不住打趣唐清镜。可那口气,怎么听都是无比凄凉。
唐清镜小心翼翼地打开瓷瓶,把那三颗朱红色的小药丸倒在手心里。这是阿墨六个月的命……
唐清镜把药丸倒回瓶子里塞紧,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便一个飞身从窗户跃下,转眼就不见了踪影。周锦趴在窗边想要看清唐清镜离去的方向,奈何夜色太浓,什么都辨不清。
“大夫!大夫开开门!我有急事!”唐清镜被无边的夜色吞噬了身形,只听见他急急敲着谁家的门。
“来了来了,别敲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慢慢打开门,“我不出诊的,真的很急就去别家吧,我老了跑不动了。”
“您先看看这个。”唐清镜拉过老大夫的手,将瓷瓶里的药丸小心倒出来一颗,“您知道这是什么毒的解药吗?”
老大夫皱了皱眉,将药丸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又嗅,面露难色地摇摇头,“单这么看,我是不认识。要是能碾碎了仔细研究,兴许还能猜出一两分来。”
唐清镜顿时大失所望,大夫没帮上忙也有些不好意思,便说:“再往西走两条街还有一家医馆,那的坐堂大夫颇有经验,要不公子去那试试?”
“谢谢您。”唐清镜谢过老大夫,急急忙忙又往同仁堂跑去。
可惜同仁堂的大夫也对这小药丸束手无策,唐清镜几乎跑遍了洛阳城的所有医馆,还是一无所获。
“南郊河边有个老神医,你要是有棘手的病可以去找他看看。”侧卧在小巷子拐角处的一个乞丐见唐清镜来来回回跑了好几次,忍不住开了口。
唐清镜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对那乞丐连连道谢,随即又踏上了往南郊找神医的路程。
南郊与东郊不同,东郊多密林,南郊却是被伊河贯穿,四周一马平川皆为沙石,仅在远处有些稀疏的花草树木。
借着月光,唐清镜在伊河边发现了一座亮着灯的小屋,应当就是乞丐所说的老神医的家了。
“请问有人在吗?”唐清镜觉得,隐居于此的神医,一定是有些脾气的,便自觉地静了静心,轻轻敲了敲门。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开门的老神医并没有唐清镜想象中的老态龙钟,鬓发虽白却神采奕奕,堪称鹤发童颜。
“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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