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他了?”
“嗯……然后他就说,我比看起来冷血……”说到这儿的时候,落雪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哭腔,泪眼迷蒙地看着我,“凌,我是不是错了……我那么喜欢的二哥,却因为我的一句话不甘心地死去……”他越说越激动,最后终于说不下去,扑在我肩头压抑地哭起来。
…………轮尔坐在大帐中,手指一下接一下敲击着桌面,烛火摇晃,他的眉头微皱,眼中是疑惑的神色。隔了片刻,扬声道:“彬,进来。”
副将应声走进来:“殿下?”
“坐,有事问你。”
“殿下有何疑问?”
“你今天早晨也见到云落雪了吧。有什么感觉?”
彬一愣,感觉?脸上烧起来:“什……什么感觉?”
“问你哪,什么感觉?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彬这才反应过来,又是小俘虏的事情啊:“殿下不是已经确定云落雪就是那个人了么?不过,好像的确又有那么点不一样。”
轮尔轻轻摇了摇头:“感觉不太对,那双眼睛……”那双曾经时时重现在梦中的眼睛,看着自己的神情,所有的一切,都像毒药一般,诱使自己去寻找。本来以为是云落雪,但是晨间见他的时候,又觉得那个让自己忘不掉的小斥候不会作出那样的决定来。
不知不觉地,轮尔的唇角又勾起笑意来。
…………落雪的情绪终于平复下来的时候,我披上衣服和他一同走出了大帐。
“参见皇上。”
“嗯……凌雪,我一直未曾问你,为什么你也称我为皇上而非皇兄,或者大哥呢?落雪心中对我有怨,才一直喊我皇上,你又是为何?”
“因为皇上就是皇上。”让我再喊他哥哥,我是决计叫不出口的了,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以后,他是不知者无所谓,我这明白人还想多过几天舒坦日子呢。
他僵了片刻,长叹一口气:“凝雪又不在朝中,其他几个弟弟也都各自封了王到各处住着,以后在朝中,连一个喊自己哥哥的人也没有了。”
身边落雪的手缩了一下,想来云清雪的话还是刺痛了他的心。
我慢慢将目光转向了不远处的一个黒木棺,那里面躺着的,应该就是云映雪了。那么张扬的一个人,却为了一段感情而选择了背叛。不期然地,我想起了落雪曾经说过的那个传言,我和他之间,或许会有一人成为叛贼,而后会有一人被对方杀死。
以前我一点也不信,现在我还是不想信,却会不由自主地开始想像,会是什么样的宿命,让我们走上那样的结局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一箭
图云能够调配的资源除了南边的兵力和金钱以外,基本上都在云清雪带来的这支队伍中了。山脉以南的地方不能动,这是图云的开国皇帝制定下来的规矩,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但是有传言说,南方是守护图云的神灵居住的地方,亦有说是为了防备南边大海那边可能来的攻击。
“如果此战败了,就必须动用南方……唉,苏老丞相让贤以后,南方现在统管的人,是南泽府君,白一弘吧。”
我听云清雪这样讲,才知道娘亲的家族苏家曾经是南边的领主,并不只是单单一个丞相家而已。
落雪在一旁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白家的女儿……你打算迎娶吗?”
“也只有这么办了。时间不等人,再拖下去,就算掌管了南方军,也适应不了北边的环境。”
“你想让南军到北边来打仗?父皇不是说过,除非是失掉了岭北的地方,退居南边的时候,才能够依靠南军吗?那是最后的倚持啊。”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图云朝廷从我的手里被夺走。”云清雪这样说的时候,搁在桌上的右手紧紧攥起,骨节发白,他是真的不愿意造成这样的结局。
但是现实并不是死拼就能够改观的,我低声道:“就算是将那样的南军带到北方大战一场,又会有几分胜算?水土、地形都不熟悉,即使他们在南边以一当十,在北边也是束手束脚的……冬天快到了,不是吗?”
“还有别的办法吗?”他长叹一口气,此时外面号角声呜呜响起,如同鬼哭。
云清雪身穿玄金战甲,突地站起来:“先出去吧,将士们还在等着命令。”
我最后一个走出帐篷,落雪跟着清雪出去的时候,我的时间却仿佛慢了下来。沉默地低头看了一眼身上重重的裘服,伸手将它解下放在了榻上。
金甲齐鸣,到处都是相互厮杀的人,云清雪骑在追风背上,一身战甲衬得他英气劲朗。有皇上亲征,图云的将士士气应当是高涨的才对,可是在我眼里看来,他们反而没有前些日子卖力了。
一转头,看见轮尔已经几乎是悠然地到了离云清雪极近的地方,中间不过隔了百步。他手中举着一张弓,慢动作一般取出了一根箭架好,对准了云清雪。
落雪在远处,看见这一幕时,手上一顿,被旁边虎视眈眈着的敌人划伤了手臂。
我看了看他们三个人,心中微凉,我也没办法赶到那边,偏偏云清雪注意图云军的状态,全然没有发现危险就在不远的地方。顺手在兵器架上取了弓箭,拿到手才想起来我的箭术不精,但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哪怕只是让轮尔的手稍微抖一抖也是好的。
“清哥小心!!”
落雪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刹那,我手中的箭倏地射向了轮尔,他这才注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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