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跟我回娘娘去。”
这几日蓼湘的病在调理下略好了些,没有了皇帝的索求无度,渐渐也不常在床上歇着了。正闲着无事整理案上的笔墨及一些胡乱堆放的折子,只听外面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随即殿门“!”的一声被踢开,王内监跟在怒气冲冲的丽妃身後连声哀求:“娘娘,好歹别在这闹,要是让圣上知道了可不是闹着玩的……”还没说完便被丽妃身後一个身强力壮的太监一把推了个趔趄。
蓼湘欠身道:“奴才见过丽妃娘娘。”
丽妃冷笑道:“蓼湘你好大的胆子!”
蓼湘站直身子,微笑道:“娘娘说的奴才怎麽听不懂。”
他话音还未落,那丽妃已上前一掌掴在了他脸上,骂道:“死奴才!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麽!” 她容貌姝丽,纵然此时满面怒气,也并不减风韵。
蓼湘摸了摸被打痛的脸颊,面上笑意不减,仍是低眉顺眼的样子,道:“不知娘娘为了何事如此动怒?”
丽妃答也不答他,对身後的人喝道:“都愣着干什麽!给我掌他的嘴!”
那些宫人都忌讳蓼湘的身份,不敢妄动。丽妃见此情景更是怒火中烧,恨道:“好!你们不敢动手,我亲自来!”说着上前一脚踹在蓼湘小腹上。只因她爹是武将,她自小也学了些强身的功夫,虽然不济,总是比一般人要强些。蓼湘又是病後初愈,被她这一脚踢得向後踉跄了几步,扶住一旁的桌子才勉强站稳。
黄内监在一旁看蓼湘的脸煞白煞白的,只怕出事,上前劝道:“娘娘,皇上快下朝了。”
梅夫人原本一直在冷冷看着,听到这话,也道:“娘娘,略微教训教训他便罢了,若是皇上……”
他们不说倒好,这一说直将丽妃气得杏眼圆睁,怒道:“怕什麽!打死了他皇上还能让我偿命不成!”
蓼湘在此时低低笑了一声:“奴才不过是贱命一条,娘娘尽管拿去,喏,那边挂的便是皇上的剑。”
丽妃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不敢麽?”说罢,当真上前摘下了那把剑,那是景焄以前学剑时筱晏王献上的一柄宝剑,堪称削铁如泥,虽然多年不用,出鞘一看,仍是精光四射。丽妃拿着那剑便朝蓼湘挥了过来。
众人见剑都拿了出来,忙上前阻拦,混乱中,那剑锋划过蓼湘的左袖,立时见了道血口,血水几乎染红了半个袖子,一时劝的拉的哭的叫的,偌大的暖晴宫几乎烩成了一锅粥。在这混沌不堪的时候,只听门外太监叫道:“皇上驾到!”一瞬间,众人都安静了,忙不迭的跪到地上,看着还穿着朝服的皇帝大步踏进门来。
景焄扫了一眼殿内跪在地上的众人和东倒西歪的桌椅摆设,半天才开口:“丽妃,几日不见,你越发出息了,竟到朕的寝宫来撒野!”
丽妃一扫方才的蛮横劲,哭得梨花带雨道:“臣妾知错了,请皇上责罚。”
景焄低头看她,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朕自然要罚你,不然这後宫岂不是没了规矩,”他顿了顿,说道,“交出金印和金册,明日搬到筘栎宫去吧。”
丽妃浑身一震,难以置信般抬头看着他,她本以为不过罚她例银或是回宫思过,却不想这人如此狠,只此一句,竟是将她打入冷宫,她颤声问:“你……你说什麽?”
景焄皱眉道:“你还要朕再说一遍麽?”
丽妃突然叫道:“你怎麽能这麽对我!”她指着一边的蓼湘,“你居然为了那个太监废了我?”她有句多年的疑问仍未敢出口,那个太监算是个什麽东西,到底是哪里狐媚住了皇帝。
眼看着皇帝额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梅夫人忙伸手拉住了丽妃。
景焄声音阴沈:“姜紫苏,你以为朕是瞎子聋子,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吗?自从你进宫,朕就没有动过你一根指头,你今日是想逼朕破个例麽!”
那丽妃听了捂住脸呜咽起来。最後被她手下几个宫人搀扶着走了。
景焄走到蓼湘身边,看了看他血淋淋的袖子,皱眉对左右喝道:“还不快去拿药!”
皇上身边的人那是何等机灵,早已取了止血生肌的贡药来,小心的剪开蓼湘的袖子,将药粉洒在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上,又仔细包扎了,这才收拾了东西告退。蓼湘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在包扎时“嘶──”了一声。
景焄摇了摇头:“怎麽连剑都动上了。”
蓼湘低声道:“是奴才鲁莽了,惹怒了丽妃娘娘。”
景焄捻起蓼湘的下巴,逼着他与自己目光相对,他轻笑了一声:“蓼湘,你不用装做这样子,你那点小把戏以为我不知道麽。”
蓼湘也笑了,笑中有些苦意:“皇上明察秋毫,奴才哪有什麽能瞒过皇上。”
景焄皱起眉头,教训道:“你这也忒托大了,她但凡力气稍大些,你这条胳臂也就没了!”
蓼湘又笑了,这一笑与方才不同,透着些冶艳:“今日的事我该谢皇上麽?”
景焄俯下身,贴近他的脸:“哦?你要怎麽谢?”
蓼湘伸出右手勾住他脖子,吐出艳红的舌尖在他唇上舔了舔。
景焄瞳色骤然变深,却按捺住,微微笑道:“就这样?”
蓼湘脸有些红,别过眼睛,小声道:“去床上吧。”
第八章
垂下珠帘,挽起幔帐。坐在榻边的皇帝展开双臂,对蓼湘道:“愣着干什麽,来侍候朕宽衣。”
蓼湘听了一笑,仍是站在那边。
景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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