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烦躁的模样。
蓼湘不由出声询问:“是有什麽麻烦麽?”
“衢州又是大旱,”景焄扔下手中的笔,“去年那闹旱灾时,便有大臣说是朕不修德行,今年不知道又要怎麽做文章。朕已免了他们两年赋税,还从锦州拨粮,怎的还是死了这麽多饥民呢!”
他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又坐回去抓起笔龙飞凤舞的批了些什麽,苦笑道:“这帮子饭桶,整天就知道上书给朕,每逢天灾人祸把过错也推给朕,朕就是那冤大头麽。”
蓼湘轻声劝道:“皇上,夜深了,剩下的明日再批吧。”
景焄摆了摆手:“明日的奏疏送上来怕是更多,朕再熬一熬把这些看完吧。”
蓼湘只得噤声,他早有些困意,不由得便站着打起盹来,正睡得迷迷糊糊之间,只听得“!”的一声,惊得睁开眼睛,却看皇帝拿着一封疏奏,满脸振奋:“北凉前些日夜袭我军大营被百里将军大败,歼敌一千骑兵。”
“额,是麽。”蓼湘揉揉眼睛。
景焄喜孜孜的又把那张纸看了一遍,道:“这麽重要的消息居然放在下面,朕到现在才瞧见。”
蓼湘这才发现桌子上那堆高高的折子都已放到一边,看来都批阅过了。
“这百里霂果然是个将才,北凉人骁勇,我朝历代在那可是吃了不少亏,”景焄把头转向蓼湘,“你说,这次我赏他些什麽呢?”
“这……”蓼湘想了想,“是否应该投其所好,赏他个他喜欢的。”
景焄勾起嘴角,摇了摇头:“朕听说,他最好男色,难道朕要搜集几个绝色娈童犒赏他?”
“……”
“不过好男色又如何,会带兵打仗才是正经,哪像京城里这帮老头子,整日只会满口礼仪廉耻的糊弄人,自己一大把胡子还纳了十几岁的小妾。”
蓼湘知道他说的是太傅李胜亭,低头一笑:“想必皇上已想好赏百里将军什麽了。”
景焄冲他一笑:“朕听说他极是孝顺,偏偏是个庶出,朕就封他母亲一个诰命吧。”
蓼湘低头道:“皇上圣明。”
景焄打了个呵欠:“罢了,我也困了。”一面说一面起身向内殿走去。
临睡前,又像是想到了什麽,说道:“明日把梓瑶接过来,朕想她了。”
“小秦子,小秦子,醒醒。”
秦德宝睡的正香,冷不防被摇醒,“啧”了一声,口齿不清的说:“谁啊?”
“都辰时了怎的还在睡?”那细白的手在他脸上用力拍了拍。
“湘……湘公公。”他忙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爬了起来。
蓼湘道:“快些起来洗漱,一会跟我去清芷苑。”
清芷苑?秦德宝知道那是齐妃住的地方,又偏僻又冷清,跟筘栎宫差不多。那齐妃在宫中很是神秘,见过她的人极少,每逢宫中盛宴庆典,她也从未露过面。以前听老宫人说,她早就疯了,只是皇上怜惜她,仍留在宫中。
蓼湘待他梳洗穿戴好了,便递给他一个锦盒:“一会到了那边,把这个交给那边管事的魏奉仪。”
秦德宝问道:“公公,这不是上次皇上赐给你的那盒虫草麽?”
蓼湘皱眉道:“你管那麽多做什麽,跟我走就是了。”
清芷苑不大,跟弘德园还有云祥宫无法相比,来往一个宫人也没有,直到他们踏进殿门,才听到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湘公公。”
却是个穿着紫色宫裙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的向蓼湘跑来,身後是个年轻的乳母,追在後面喊道:“公主慢些,小心让裙裾绊了脚。”
蓼湘早已笑吟吟的蹲下身来,张开双臂,小公主猛地扑到他怀里,抱着他脖子:“湘公公,我很想你啊。”
秦德宝在一旁偷偷打量着这个小姑娘,看上去不过才三四岁,想必就是皇上最疼爱的六公主梓瑶。
蓼湘抱着小公主,转头向那个乳母问道:“齐妃她这些日子还好麽?”
那女人叹了口气,答道:“这些年,还不都是那个样子。”
蓼湘的眼神也有些黯然,小公主却在他怀里不停乱动:“湘公公,你是来接我去见父皇的麽?”蓼湘这才将视线转到她身上,微微笑道:“是啊,皇上很想念公主。”
梓瑶小脸上有些委屈的样子:“他怎麽才想我,我都想他好久了,我前天晚上做梦梦到他不要我了。”
蓼湘笑道:“怎麽会呢,皇上还命人备了好几样公主喜欢吃的点心。”
梓瑶这才又笑了起来,大眼睛转了转,突然指着一边的秦德宝:“他是谁?”
秦德宝忙跪下道:“奴才秦德宝,参见公主殿下。”
梓瑶像是很高兴,啪啪的拍着小手:“小宝子,小宝子!”
秦德宝从未听过人这样叫他,尴尬的笑了笑。
蓼湘也在一旁笑了,说道:“你起来吧。”梓瑶还是一眨不眨的看着秦德宝,蓼湘又道:“公主好像挺喜欢你的,你来抱抱她吧。”
秦德宝愣了,心道:我怎麽敢……梓瑶却已向他伸出了短短的两条胳膊,他忙将小公主接了过来,小公主并不重,却是调皮得很,伸出指头不停戳着他脸皮。他只得默默忍受着跟着蓼湘走进了内室。
内室的铜镜边坐着一个女人,在看清那女人面目的时候,他惊得险些跌坐到地上。
第十一章
这齐妃长的与蓼湘未免也太过於相像,秦德宝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这种相像并非眉眼间的相似,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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