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打着哈欠,拉了拉自己金黄的泡泡袖。
他刚才已经听见了他们说的口令,如果可以的话,他也能进入休息室。但他不会这么做,也不可能这么做。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到这儿来,也许潜意识里觉得这儿有什么能安慰他,虽然他可能忘记了那种东西已经被他亲手摧毁了。
他看着他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休息室,他没有叫住他,他知道自己没有这个立场——他也许只是想看看他,但在看到他以后又觉得这远远不够。
德拉科按了按酸痛的太阳穴,慢慢地在墙边蹲下来。
他不想回到寝室,一点都不想……可他无处可去。德拉科盯着大理石地板上的纹路看了一会儿。他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像是银面另一侧静静窥视的亡灵,面目狰狞,冷漠肃穆。
他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脸,缓缓起身离开了。
寝室里一片寂静,没有人交谈。所有人都坐在床上干自己的事情,克拉布在看漫画,高尔已经睡着了,布雷斯则在一本杂志,诺特则正在写一封信。
德拉科轻手轻脚地走向自己的床铺,他坐在柔软的床垫上,正打算拉上床帘,目光却在对床的诺特手中的信纸上停住了。
他眯起眼睛,慢慢地走到他身后,探过头看他信上的内容。
诺特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接近,他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换了个姿势坐着,蘸了蘸鹅毛笔继续写字。
德拉科看清了他信纸上所写的内容,他的脸色蓦然阴沉下来,一手探去扯过他手中的信纸撕成了两半。
“你做什么?!”诺特猛然回过头,却正好看见男孩用魔杖点燃了火将信纸烧成了灰烬。黑色的纸烬在空中飘洒,诺特转身朝他扑去,德拉科后退了一步,举起了手中的魔杖。
“再靠近一步就让你尝一尝不可饶恕咒的味道,西奥多。”
诺特歪了歪头,脖子扭动发出古怪的咯嘣咯嘣的声响。他二话不说走回自己的床铺,从外衣口袋里拿出了魔杖,直指着德拉科的眼睛:
“有本事就试试,德拉科,你以为我会害怕?”
德拉科的眉毛动了动,嘴角扭曲成一个弧度:“我倒是想看看你除了打小报告还有些什么本事,西奥多……你这个好吃懒做、不知廉耻的混蛋……”
“——门牙赛大棒!”
“住手!”
有人高声尖叫,有人吓得从床上滚了下来,红色的魔咒光束如同子弹在墙壁上凿出一个个小洞。花瓶破砸下来、里面的书撒了一地,深绿色的床帘被扯到地上,绊倒了傻乎乎的高尔。
“铁甲护身!”一道看不见的透明屏障在红了眼的两人之间竖立起来,隔开了他们。布雷斯微喘着气,面色难看地盯着诺特和德拉科。
他放下魔杖,冷冷地开口说道:“传出去也不怕让人耻笑……在寝室里打架?德拉科你还是级长,居然带头做出这种事……”
“你倒是提醒我了,布雷斯……”德拉科一手擦去了脸颊上的血迹,垂下手臂,“建议你收敛一点,西奥多……小心我收拾你,罚你关禁闭。”
“哈,关禁闭!德拉科,你也只会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了。如果你更有本事一点就应该做点有意义的事,而不是在这儿胡搅蛮缠!”诺特冷笑。
“胡搅蛮缠?你说我?”德拉科怒极反笑,“你倒是说说到底谁更无能一些,谁什么都不干只知道威胁我……你信不信,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我就——”
“你就什么?”诺特直接打断了他,“你什么也做不出来的,因为你只是一个胆小鬼!”
“——我就杀了你。”
房间里瞬间陷入了寂静。诺特瞪着他,似乎要把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克拉布和高尔傻傻地看着他们,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布雷斯哼了一声,扬起下巴抱着双手,声音很冷:
“吵够了吗?吵够了就上床睡觉!你们今天又吵架又打架,现在总该冷静下来了吧?”
德拉科和诺特瞪着对方没有说话,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现在把房间收拾一下,我希望你们能好好反省反省……”布雷斯说着用恢复咒修好了那只破碎的花瓶。但是里面原本茂盛的花却无法修复。
德拉科默默地将塌陷的床帘搭了回去,又。他躺回床上,用力拉上了床帘,让自己沉陷自己在完全的黑暗之中。
——我想怎么样?……我想你死,德拉科。
——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我就杀了你。
这两句诅咒般的话不停地在他的颅脑中回荡,重重叠叠,他抱住了自己的头,挣扎着翻了个身,像只濒死的鱼直挺挺地躺着,鱼尾时不时地抽搐。
他忽然拿出口袋里的那只金色的小瓶子扔到了床角,倒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又鲤鱼打挺似的坐起身,疯狂地搬开被褥将福灵剂找回来,小心翼翼地捏在手里。
因为这个,哈利对他说出了那种话……不,不对,是因为他的欺骗让他对他失望了……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们之间的观念差异,这个时代强迫他们必须表明立场,这让所有的宽容忍让都失去了存留的空隙。
他摇晃着那瓶子中金子般的液体,它丰盈而雀跃,如同盘旋的金雕,给人间带来美好的祝福。金光点燃在他的眼瞳深处,德拉科合上了眼。
这些欢愉都只是短暂的瞬间,只有孤独和痛才是永恒的主题。
第135章 办公室
哈利好不容易挨到了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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