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把糖给朕?”萧承钧上了马车,忍不住问他。
楼璟得意地笑了笑,“这可是我以后争宠的手段,皇上见不到我就没糖吃。”
皇帝陛下不禁失笑,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家伙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陆侍卫秉承着一贯的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原则,等着两人依依惜别之后,才现身出来,一丝不苟地驾起马车,缓缓离去。
楼璟看着马车的背影愣了许久,这才想起来,原本是叫皇上来看他找到的“九霄剑”的,玩了一下午竟然忘了个彻底。赤霄与九霄是一对,如今赤霄剑就在皇上手中,以后嫁过去,可以让皇上教他剑法,顺道亲亲摸摸……
晚饭的时候,三舅看着外甥脸上那怎么也下不去的笑容,脸色又不好看起来,刚要说楼璟几句,就被三舅妈拧着耳朵拽走了。
无论三舅愿不愿意,大婚依旧有条不紊地准备着。
沈连的家底清算出来,那庞大的数字让满朝文武就震惊不已,原本亏空的国库,有了这一大笔进账,顿时充盈了起来。
京都府衙门换了新的堂官,守城的官兵也招募齐整;护驾的大军得到犒赏,高高兴兴地回了原驻地;逃到江州的难民陆续回到青州,朝廷发放了米粮,总算能安心过冬了。
朝堂的纷乱终于告一段路,一切就开始往好的方向进展,帝后大婚也到了日子。
这次来给楼璟整理仪容的太监,自然是大内总管常恩。常恩跟当初的沈连可不一样,用不着楼璟虚与委蛇,笑呵呵地把新皇后伺候地妥妥当当,而后还跪地拜了拜,说了几句吉祥话。
楼璟笑着把常恩扶起来,“怎的没有盖头?”
“这次行椒房礼,不用盖头。”常恩笑着道。
昱朝帝后大婚,分两种礼节,一种是楼璟嫁做太子妃时那种仿照男女婚礼的,称之为和合礼,另一种是仿照古制的椒房礼。
古代皇后住的宫殿,名为椒房,那时候皇后的地位非常高,不盖盖头,十里红妆,皇上亲自在铺了红绸的殿前相迎,一直将皇后迎到椒房。这一路上接受百官跪拜,尊荣至极。
而后的朝代,随着男女大防渐盛,这种礼已经甚少出现了,直到昱朝可以娶男后,椒房礼便也可以拿来用,只不过这种礼明显是抬高皇后的地位,除却世宗皇帝,为防男后权势过大,之后的几代再也没有用过这种礼节。
萧承钧已经成为皇帝,再也不用顾忌什么,想要给他的皇后无上荣宠,谁也不能阻拦。
楼璟楞楞地听着常恩在他耳边唠叨大典的仪程,半晌才回过神来,常恩已经给他戴上了嵌东珠的雕凤金冠。
这凤冠不同于女子那般的繁杂,只比寻常男子带的华冠更奢华一些,两缕金线丝绦坠了鸽蛋大小的东珠,从头冠两侧垂下来。艳色的喜服,宽袖长衫,外罩一层红色纱衣,那纱衣上用金线绣了凤凰暗纹,随着步伐摇曳,时隐时现,栩栩如生。
楼见榆的病终于好了,坐在正堂里满脸喜气。他没料到萧承钧能当上皇帝,如今楼璟做了皇后,一则不再掌控楼家,再则他也跟着做了国丈,即便不去领差事,人们也会上赶着巴结楼家了。
魏氏脸色难看地看着桌上徐氏的牌位,再看笑得合不拢嘴的楼见榆,心中更恨,冷声说道:“你这好儿子当了皇后,也不可能顾及你分毫的,瞎高兴什么?”
楼见榆闻言,脸上的笑意顿时淡了几分。
鼓乐声起,依椒房礼前来迎接皇嫂的萧承锦已经到了院中,与赞礼官应答。
“静王萧承锦,奉旨迎皇后入宫。”萧承锦穿了一身浅蓝色礼服,外面也罩了一件浅红色的广袖纱衣,面带微笑地将白玉雁递了上去。
楼见榆这才反应过来,今日行的是椒房礼,看着没有遮盖头,风华无双的楼璟对着徐氏的牌位行礼。皇上明显十分重视这个皇后,而楼璟以后大权在握,他这个父亲再也不能用孝道压制他了,那些个美好的期盼,依旧是镜花水月,楼家还是脱离不了楼璟的掌控。
且不管楼见榆和魏氏心中如何的百味陈杂,楼璟满心欢喜地行了礼,与萧承锦互相见礼,在“小叔子”的牵引下,踏上了红色的九龙辇车,由十六匹骏马拉着,缓缓朝皇宫驶去。
百官随行,一路上鼓乐吹奏,百姓被隔在远处,只能依稀看到绵延悠扬的迎亲队伍,以及那华美的辇车。
辇车行至凤仪宫正宫门前,楼璟走下辇车,踏入正门。
红色的绸缎,从他的脚下,一直铺到玉阶之上,通往大殿之中,百官列队两侧,伏地跪拜,鼓乐吹笙。
一人身着艳色礼服,头带九龙金冠,手持一朵用红绸编成的花,站在道路中央,微笑着看他,正是今日要迎娶他的弘元帝。
第99章 盛世
萧承钧手执一端,将红绸的另一端递给楼璟,什么也不说,只是眼中含笑地看着他。
从险恶的环境中挣扎求存,历尽艰险地登上帝位,萧承钧的眼睛并不像寻常的年轻帝王那般轻浮,深若幽潭的眸子沉静如水,安稳如山。然而,此刻,那双深沉的眼眸中,满满地映着心上人,泛起点点笑意,仿若蛟龙出水,刹那年风云变化尽收于里,潋滟晴方,温柔缱绻。
楼璟着迷地看着那双眼睛,半晌才回过神来,伸手挽了个花,将红绸绕在手腕上,抓住了皇上的手。温暖柔软的手,一如当年,在他遍体鳞伤被硬抬进宫的时候,那一只搀扶他的手,给了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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