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辛在医院住了快半个月才得到了医生的出院许可,走之前照顾过他的护士姐姐们都一脸不舍,还有个小姐姐偷偷给他塞了糖,让沈辛哭笑不得。
他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普通病房里的小混混就没这幺幸运了,被肖阎打了个半死,现在腿还打着石膏吊着,估计是再没胆子来找沈辛的麻烦了。
“我自己来提。”沈辛接过沈爷爷手中装衣物的布袋,他没带多少东西来,中午肖阎来了一趟已经拿回去了一半了。这段日子里肖阎待他是又好又温柔,削水果的功夫也有了显着上涨,昨天还当着夏米的面表演了一回削苹果不断皮,两人关系也比之前要融洽了。
夏米跟在沈爷爷的身后扶着老人的胳膊,她叼着根棒棒糖口齿不清道:“爷爷您就放心吧,沈辛177的大个子,拿个小布包算个什幺呀,人家肖阎还一口气提两个箱子呢,脸都不红一下哦。”说到这里她冲着沈辛挤眉弄眼,想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些不一样的神色。
沈辛面色不改,不理会夏米的挪喻,走在两人的前面率先出了医院。他小时候身体不好,经常要来医院挂水开药,对这充斥着医用酒精气味的建筑物没有太大的好感,这半个月住得他实在难熬。
“小阎是个好孩子啊。”沈爷爷拍拍夏米的手说道,语气十分欣慰。这些日子里他身体不好也不能时时刻刻都来照顾沈辛,万一自己先倒下了就真的麻烦了。好在有肖阎,这小孩是个好的,送饭洗衣服跟医生的沟通都是他来做,只比沈辛大不了多少,却可靠得很。
如今已是九月中旬,天气慢慢转凉,好在a市临海,降温之后还算舒适,沈辛穿了件长袖单衣,被爷爷硬加上的毛线外套搭在手腕上,站在路口等待那个应该喊作母亲的人。
沈辛住院的事是沈爷爷告诉她的,本想着能让这个冷血的女人来看看自己的亲生儿子,却只换来了几条汇款信息,还有四个字:不够再说。
夏米看出沈辛神色不佳,凑到他身边悄声说道:“哥,你待会儿别理她,她脑子有病的。”夏米从来不把那个女人喊妈妈,那个冷冰冰的家对她也没有除了血缘之外的感情,好像在那对父母的眼里儿女之间只要流着跟他们一样的血,就足够了。什幺关心关爱教育,只会耽误赚钱。
沈辛点点头,他深呼了一口气,双手握紧交叠,在心里默念着肖阎的名字,给自己勇气。
三人没等多久,一辆银色的私家车就开了过来,黑色的遮光镜悄然拉下,露出了一张跟沈辛十分相似的脸庞。女人如今已经年过四十,岁月却待她温柔,没留下半点痕迹,明眸皓齿眼含流光,是个标准的美人。
她开口催促道:“快上车吧。”
沈辛帮着爷爷把东西放进了后备箱,在拉开车门前手指好像僵住了,咬紧了下唇唤醒神智,才慢吞吞的坐进了后座。车内放着老歌,沧桑的嗓音唱着时光,爱人,过去,歌声成了唯一的声音。
他不知道母亲是为何要来接自己,明明自那以后再也没见过一面,如今却摆出一副想念的姿态来,让沈辛十分作呕。许是女人也知道沈辛不喜欢她,一路上也没多搭话,车却开得平稳,没有让沈辛感到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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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爷爷坐在前座指路,半个小时的车程很快就过去了,没有沈辛想象中的煎熬,他一路上都在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偶尔掠过了几个有趣的店铺招牌,他暗自记下准备下次拍给肖阎看。
沈辛走入院子的时候女人把他叫住了,声音很急促,像从嗓子里憋出来的一声呼喊,却让沈辛愣在了原地。他把踏进院子的那只脚收了回来,却迟迟不转身,只是站在原地。沈爷爷走过他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言不发的走进了屋内。
“辛辛,妈…妈妈很爱你的。”
只穿了一件单衣的上身泛起一阵刺骨的凉意,沈辛双手握紧成拳,太阳穴开始作痛。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转过头看了女人一眼,深邃冷冽的眼神让驾驶座里的女人愣神,似乎没料到自己的儿子会是这样的反应。
沈辛很快就转身进了院子,不再将思绪放在身后那个女人身上,手臂一挥,重重的甩上大门。他站在门口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女人的话语却在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搅乱着他的神经。沈辛以为这幺多年过去了,一切的伤口都被抚平了,可现在他才明白,有些事情是会跟着他一辈子的。
“爷爷我回房间休息去了。”
沈辛揉了揉眉心,把毛线衫搭在肩上快步走过沈爷爷的身边,楼梯被踩得嘎吱作响。
把门锁上钻进被窝的那一刻,沈辛才有了些微的安全感。他蜷缩在被窝之中,被子随着他的身躯起起伏伏,像个隆起的山丘。沈辛钻进来之前把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他颤颤巍巍的伸出一只手在被单之外摸索,抓到那个冷冰冰的长方体就咻地缩回被窝。
拿到手里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肖阎发个消息,报告了自己的平安返家。沈辛发消息的姿势被肖阎嘲笑过很多次,他习惯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伸出一指在屏幕上操作,肖阎总说他明明才十四岁,行为动作都很老成。
消息发出去还没超过两分钟回信就来了,沈辛点开那个红色的感叹号,回信不长,三个字和一个逗号:“嗯,想你”。
“肖阎…”沈辛红了鼻头,他也想肖阎了,想得心脏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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