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唉!”穆桓止三叹一吁,单手撑面,又是一记唉声叹气发出。
“唷,我这弟弟怎么啦?怎么唉声叹气一副丧样儿的。”
沉浸在一通纠缠不休的胡乱猜想中的穆桓止陡然听见人声,吓了一大跳,险些从椅子上一头栽下去。好在顾念景眼明手快扶他一把,虽说还是踉跄了一下,但不至于摔成脸着地那么难看。“……谢谢,”穆桓止就着扶他的顾念景站直,“哥哥。”
顾念景顺势捏住他下巴,啧啧一叹,“说话怎么还带这么大喘气儿的。”说完自己寻了把椅子坐下,二郎腿一架,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穆桓止虚虚一应,摸了把脸,问道:“很难看吗?还好吧。”
顾念景晃着折扇,当即道:“我给你找个铜镜你自己瞧瞧,看我有没有诓你。”
穆桓止看顾念景那说风就是雨的架势,真怕他找个铜镜来,连连摆手拒绝,“算了算了,就像你说的,那就真的很难看吧。”
顾念景顿了一顿没说话。沉默半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突然站起来,凑到穆桓止跟前,促狭一笑,“你该不会是……嗯?”
“……???”穆桓止压了压额角青筋,一脸困惑的问道:“……什么?”
顾念景单手攀着他的肩,低着头压低了声音同他普及相关知识,“就是你现在十三了是吧?有这个反应也很正常,不要惊慌,不要觉得难堪。男人嘛!总要迈出这一步的!”
穆桓止听后,脸上困惑表情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更甚。
他摊着手表情很是无奈,“……哥哥,你到底要说什么啊?”
“傻子!”顾念景恨铁不成钢地举起折扇对着穆桓止脑袋就是一敲,“就是遗精啊!懂了吗?!”
“……”穆桓止脸“腾”地一下红了。不知道是因为尴尬还是因为难堪,亦或二者皆有。
顾念景看他红了脸,正欲调侃几句,话还没组织好,余光突地瞥见一人。玄色劲装,腰间悬剑。顾念景眼睛霎时一凛,呵道:“谁?!”
涑奚也没想要遮掩,所以顾念景甫一呵完,他就大方地走了进来。背手而立,姿态从容。
穆桓止站在顾念景左侧,肩上还架着他一条胳膊,在顾念景呵完那一句“谁?!”后,他就抬头了。眼前这人,说不上是十足的陌生,但又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脑子里有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但是辨不清真容。“你是谁?”他看着涑奚,警惕地问道。
涑奚并不回答他。只微微侧头,审视般看着眼前这位少年。他见穆桓止的次数屈指可数,而这屈指可数的次数里所见的还是穆桓止尚且年幼的样子。记忆中的他,还是个圆滚滚的小胖子,拖着一口奶音喊穆宵“皇叔”。而眼前的少年,身形已近修长,五官长开来,肖极了故去的皇后。涑奚一向谨慎,不敢万分确定眼前少年就是穆桓止,所以并没有冒然叫上一声。
顾念景见涑奚一双眼像是钉在了穆桓止身上,心中难免不快,一把拉过他,将他护在身后。复问:“你到底是谁?怎么进来的?”顾念景早在这之前就被拂诺告知了门口设有阵法,寻常人是进不来的。
涑奚还是不说话,但他做了一个提剑的动作。行动大于言语这句话,在他身上一向贯彻的十分明了。
穆桓止见他这样,迅疾从顾念景背后跳出来,在他们还没来得及兵戎相见的时候立时阻止,“要打架出去打!院里场子大,包你们尽兴!”
闻言,涑奚抬眼瞥了他一眼,仍是未说半字,但将出鞘寸许的剑推了进去。
顾念景一扯嘴角,勾起一个笑,“唰”地一声,展开折扇,对着大门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涑奚执剑紧随其后。
到了院子里,空间豁然开阔了许多。而站在院子里的两人并没有立即动手,相反,还闲适站定,双双打量起对手来。
穆桓止见他们目前尚还算心平气和,微微松了口气。顾念景的武功他是知道的,不算顶好,但也排不上差就是了。算得上是个中等偏上的水平。而走在他前面的这个人就不好判断了,但见他一身劲装打扮,想来是个武人。但武人的武功也分三六九等,眼前这位,算是哪一等还真是不好评判。
穆桓止还在这里兀自想着他哥哥如果同这个人打的话胜负为几何,猝不及防,耳边擦过一阵破风声,急忙抬眼看过去———二人已经开始打了。
穆桓止在一旁是又紧张又激动。所谓高手间的对决大抵就是这样,出招快、狠、准,而且,不屑于使什么阴招。招招狠厉,但又招招磊落。
此番观战,穆桓止才发现玄衣人所使的剑,是一柄软剑。他虽然武功不怎么样,算得上是个十足的半吊子水平。但对于各类兵器的名字与使用起来的长板和弊端,还是了解颇多的。软剑剑身柔软如绢,故而,力道不易掌握运用。使得力气小了,剑神软绵绵的,没什么杀伤力;但若力气使得太大了,出剑的瞬间,收回来又不是那么轻易,容易让人在这个间歇钻了空子,损自身安危。
但眼前这人,一柄软剑使得可谓是出神入化,游刃有余,如行云流水,又似万花丛中探花。只见一记软剑挥出去,剑身在半空中抖了几抖,玄衣人灵活转动手腕,剑身抖的越发厉害起来,简直到了令人眼花缭乱的地步。
穆桓止拽紧拳头,立时紧张起来。
顾念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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