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论文答辩的时候,再久远一点,他第一次遇见李即非的时候。
紧张。
啊啊啊真的好紧张啊!
骆玢捧着头盔一动不动。
“怎么了?”李即非进了院子停好车,没见骆玢跟进来,回头一看,发现骆玢还在院子门口杵着,于是一把把人搂了过来,“丑媳妇,来,见公婆了。”
“你……”骆玢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一切尽在不言中。
是不是老宅不知道,但在漆黑的夜色里,骆玢也依然能判断出来,这是座挺漂亮的小楼。三层高,一二层亮着灯,三层暗着。院子里暗漆漆的,可就着路边昏黄的灯光,还是能看清彼此的脸。
李即非刚刚飙车完,一头乱发实在很有个性。
“我头发……”骆玢心想自己的发型会不会太狂乱不羁。
李即非伸手帮他理了理头发,又整了整围巾,端详了一下,凑过来使劲亲了一下骆玢的脸:“好了,很好看了,公子世无双。”
“评价很中肯。”骆玢觉得自己的笑容有点虚弱。
李即非在兜里摸了半天,最后还是伸手拍门:“老妈,开门!”
转头又淡定地对骆玢说:“我忘记带钥匙了……”
尹老师的耳朵和腿脚完胜骆玢的奶奶和外婆,骆玢都还没来得及摆出表情,门便一下打开了:“你这孩子,出门总不带钥匙!”看到骆玢:“哎呀!小骆来了啊,快进来!”
一如既往地热情。上次见尹老师还是暑假看那个什么戏的时候了。虽然平时朋友圈没少给人家点赞。
“尹老师过年好!”骆玢就当自己是平时来做客一样,虽然他现在什么礼物也没带,还要来蹭吃蹭喝蹭睡……
“过年好过年好。”尹老师看上去很高兴。进了屋就暖和多了,骆玢从猪心汤店出来就一直在外面吹着风,现在猛地进了屋内,让他舒服得忍不住眯了眯眼。
“来来来。”李即非帮骆玢拿着包,尹老师引着骆玢到饭桌边,“刚好热上了,我又加了点东西,你别嫌弃。一会儿还有零食,啊。”
电磁炉里煮着丸子蔬菜,很好了。骆玢肚子里连猪心汤都没剩下一滴,眼下有口热食,他非常满足。
“啊,谢谢尹老师。”
李即非帮他拿了碗筷过来:“先吃吧,你要吃饺子吗?我给你热一下。”
“没事,这就很好了。”骆玢摘了围巾脱了外套,捞了点丸子端起碗就吃。
尹老师悄悄地走开了。
骆玢平时有点近视,但一般情况下他不戴眼镜,毕竟要维持“我们学霸不近视依然是学霸”的假象。而且戴眼镜也不方便,吃火锅的时候镜片容易糊。
他现在就没戴眼镜,小火锅煮得咕噜咕噜响,热气腾腾的。可眼睛莫名其妙就糊了。
骆玢低着头扒拉着碗,嘴里半个丸子怎么也咽不下去,他知道自己哭了。
丢人。非常丢人。
李即非递了纸巾过来,骆玢没接。耐心的李老师轻轻掰过他的脸,把泪擦了,顺便帮他擤了把鼻涕。骆玢咽下丸子,继续顽强地吃饭。
他也不想现在哭。要哭也得躲屋里去。大过年的,在别人……李老师家,哭得梨花带雨的,像什么样。
过年就得喜庆点。
骆玢在李老师家吃了一顿这些日子以来品质最好的一顿饭。骆玢一边吃一边感叹,为什么别人家做饭的水平就完胜他妈妈。更不用提眼前这位非专业水平的李老师了,人家起码也会煮奢华版的海鲜味方便面,也完胜烧得一壶好白开水的骆玢同学。
李即非看骆玢吃饱了,转身从客厅的茶几上抓了把什么,放进骆玢手里,然后开始收拾餐桌。
骆玢低头一看,橄榄乌梅小脆枣,都是些不占肚子的小零食。
吃吧吃吧。骆玢默默拆开包装,往嘴里塞了颗乌梅。刚才进屋时急匆匆的,被尹老师一把扯过来吃大餐,吃饭的时候狼吞虎咽外加默默垂泪,折腾了这么久,他现在才有心情好好看看周围的环境。
很漂亮。他有儿吃惊。毕竟李即非跟他说的是“老宅”,骆玢是一直按骆潇云的阳乐老窝来脑补的。装修得挺好,装饰也不土,没拿全套红木家具来镇宅,整个屋子的色调很温和,让人很舒服。
也许就像这个家庭一样。
骆玢一点也不愿意回想那个他只待了半天不到,没有阳光,有着散发腐朽气味木桌的老宅了。那可真是“老宅”。
“要洗澡吗?”李即非从厨房出来,刚才应该是在洗碗,“你今天到处乱跑,洗个澡也许会舒服一点。”
“好。”骆玢又塞了颗乌梅。
“有换洗的衣服吗?”李即非问。
“……”骆玢原本就只想在阳乐待个一天半,年初一晚上就能回到家,冬天忍一忍两天不洗澡,还是很正常的。
所以,没有,换洗衣物。
很难以启齿,但就是事实。
李即非看他眼神就明白了:“那你先穿我的吧。先跟我上楼吧,今晚睡楼上。”
真土豪家里浴室不止一个,李即非一边上楼一边说:“你等下声音小一点,我外婆睡了。”骆玢连忙点头。这屋里,算上骆玢不知道有几个人,李即非似乎说他还有亲戚住这里。
人可能很多。多到不在乎多骆玢一双碗筷。
但他终究还是外人。所以这双多出来的碗筷还是会被人注意。
李即非在衣柜里翻了半天,找出全套睡衣加内裤:“内裤新的。”
还特意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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