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望昭,我以为,你把我,当自己人。
他猛然转过身,决绝的迈出房门,关上门,将一室清辉,悄无声息的挡在门外。
谢长安脸朝里躺在床上,猛然听见一声石子击门的声响,他快绝的翻起身,迅雷不及掩耳的扑到门外,身上不知何时早已穿戴整齐。门外空无一人,可见来人身手之高绝,门口的地上,落了块石子,上面裹着纸条一张。
谢一行:秦望昭,城西桦树林,无碍,速去。
是谁在暗中相助,或是引他上钩?
谢长安一提气,疾风一阵似的瞬间掠过刘府的院墙,往西边风驰电掣一般赶去。
谢长安在城西的桦树林里,看到了坐在一棵树下的秦望昭,双目紧闭不省人事,右手扣着他的梅花刀,左脸颊边,有一道浅浅的划伤,不知身上,还有没其他伤势。
谢长安奔过去,双手在他身上摸索一阵,见没有其他伤势,这才放下心来,蹲在他身边,一双招子黑幽幽的月光都照不进,流连在秦望昭闭上清冷的眼时显得十分秀致的脸。谢长安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有些凉薄有些疯狂,还有些悲哀低沉。
秦望昭,千山万水,你绝境里只影来去,出生入死,却只有随身携带的宝剑知晓。秦望昭,你独来独往惯了,可现在不是有一个谢长安,在身边么,你不能在艰难困苦时依靠一下他,得个喘气的空隙么,你这个大傻子。
半晌,谢长安背过身,将秦望昭的梅花刀拾在手里,待要拿起的时候,却发现那人扣得紧,他扭过身,将头凑到秦望昭耳边,叹息一样轻声低语:“姓秦的,我是谢长安,乖,放手。”
说也奇怪,他刚说完,噗的一声有东西落地的声音响起,谢长安愣在那里,看着草丛里的梅花刀,突然就裂嘴笑了一下。捡起刀,将秦望昭背起来,提起往刘府纵了去。
秦望昭吐气悠长经脉舒畅,可就是不见醒,都两个多时辰了。
谢长安坐在他床边,用尽了一切目前能想到用上的手段,喂药丸掐人中,拍脸冷水泼面,秦望昭依旧不见醒。书到用时方恨少,医术亦如是,谢长安心里懊恼透顶,当初在平沙,就该少去到处游荡,多去太医院露露脸。他看着这人几乎有些恬静的脸,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长眠的谢安逸,那人,也是这么安静的闭着眼,神态安详,可要睁开眼,却要十年那么久的光阴。
谢长安平息了一下浮躁的心绪,思索了一会,觉得秦望昭晚上不打招呼就溜出去,八成是和娄七有关,他不是爱管闲事之人,必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同寻常。那他发现了什么?昨晚,又是谁在帮他们?
他正沉思,门陡然被敲响,何万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谢兄?你没睡吗?”
谢长安回神,起身去开门,问道:“万里兄,深夜不睡,有事么?”
何万里松松垮垮的披着件外袍站在门口,答到:“我刚起夜,见你房里还亮着烛火,过来问~~咦,秦兄怎么睡在你床上?”
他比谢长安矮上些许,视线往屋里随便那么一扫,就穿过谢长安颈侧看见了秦望昭。
何万里不算外人,多个臭皮匠,也能多些把握胜过诸葛亮,谢长安苦涩的笑了下,道:“我也不知,他脉像如常,可就是不醒,我在想,要不要去找个大夫来看看。”
何万里长长的啊了一声,尾音无限上扬,有些无法置信。秦望昭待人冷淡,武功又高强,在何万里的意识里,是个刀枪不入的角色。现在这位狠角色万事不知的躺在隔自己不远处的谢兄床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
何万里惊讶完了,留下一句谢兄等等,飞也似的窜到了隔壁,在谢长安不解的目光里将叶青蟾的门板拍的震天响,扯开嗓子哀嚎:“师兄,起来,快点~~我快死了,肚子痛~~头痛~~啊不对是心口痛~~救命啊……”
门猛然被大力拉开,叶青蟾衣衫不整的出现在门后,脸上除了睡意,只剩无穷无尽的无可奈何。入青竹派习武前,叶公子是位和秦望昭一样娇生惯养的爷,他是真正的世家公子,早起丫鬟穿衣倒水,出门随从四抬软轿,用膳被人伺候惯了,哪里都好,就是起床气大,吵醒他后果往往都很严重;等后来成了大师兄,灾难自何万里入门开始,成了彻头彻尾的老妈子,到处给何万里这个不成器的软柿子出头擦屁股。
何万里是个万事都没法出头的中人资质,文也不行武也不行,偏偏生了张人畜无害的嫩脸,裂开唇瓣露出白牙,朝你那么掏心掏肺的一笑,心头就硬不起来了。
说实话,叶青蟾真的已经习惯了,可习惯,并不代表心头不起火,怒火依旧是有的,强压着罢了。叶青蟾抬手揉了揉眉心,泄气的问道:“又怎么了?”
何万里一把将他英明神武的掌门师兄拉了个踽趔,头也不回的急急说道:“师兄,人命关天,快来给秦兄瞧瞧。”
谢长安瞧出来了,约莫估计叶青蟾是会医术的,连忙将门大开,让二人进了门反手关上了。
☆、第 44 章
叶青蟾坐在床边,手指搭在秦望昭腕子上,眼皮垂下偏头细细感知,姿态神色老练的十足一个行医多年的老大夫。很快,叶清蟾移开手指转过头吩咐道:“万里,去把我的布包拿过来。谢兄,我需要些些枸杞、淫羊藿、沙苑子、五味子、山芋肉。当然,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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