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起来,「恋人?」
那个词出来的时候,阿德林瞬间颤抖了一下,很快就转过头来,对火荆棘怒目而视。
他们双双停住,因为阿德林不再继续走,而是板紧了护栏,像在忍耐着什么。
火荆棘心中忐忑,却忍不住问道,「你还好吗?」
「我受够了这一切!」阿德林突然喊道,吓了火荆棘一跳。阿德林继续抬高声音,「你以为你跟他有什么不同吗?在你出现之前,我就要处处躲着他,现在我只是多了件头痛的事。你们都玩得很开心吧?装模作样,自以为是,身为骚扰狂而不自知!」
火荆棘被他的气势震得缩了缩脖子,有点委屈地说,「……我没有啊,我……」吸了一下鼻子,火荆棘组织起语言,「我对你一见钟情,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呢?」
「别鬼扯了。」阿德林说,「早知道会变得这么麻烦,我当初就不该救你。」
火荆棘摇摇头,「你不是认真这么想的。」
「我是认真的。」
「……」
火荆棘张大了莹绿的眼睛,茫然地注视着阿德林。
「那你、你究竟……爱不爱我?」
阿德林气结道,「我当然不爱你!」
我不爱你,这是他已经跟火荆棘说了无数遍的话。但是此时此刻,这个答案却像死刑判决书一样,夺走了火荆棘面上的血色。这个精灵一下子把朝气蓬勃弄丢了,只剩下悲伤和绝望的神色。
看精灵这副模样,阿德林感觉胸口堵得喘不过气来。
明明这样做是对的……明明是符合逻辑的……
「好吧。」
最后火荆棘闷闷地开口。
「我答应过你,不会再纠缠你了。我会保守承诺的。」
精灵背着鲁特琴转过身,自言自语似的离开了。
「……还以为今晚能跳上舞呢……」
连告别也没有。
一个人的夜路仿佛需要更长时间。阿德林顶着越来越黯淡的月光,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了席莱的家,然后敲响了大门。他无意回到自己的住宅里,至少不是今晚。
不肖多久,有人过来开了门。正是他的老师,席莱。
「你怎么来了?」席莱显然很惊讶,「你不是应该在……」
阿德林苦笑道,「我把那个精灵打发走了。」
席莱哦了一声,「进来吧。」
阿德林进门后换了鞋,跟着老师上了楼。拜四五年的寄住经历所赐,他对这座房子比自己的房子更熟悉。席莱跟阿德林进入了书房,在那里,阿德林看到了席莱的晚餐:一碗不知名紫黑色糊状物,配上一杯清水。果然如此,阿德林暗自叹息。
壁炉里烧着火,营造出温暖的氛围。这里比房子的其它位置更适合久留。席莱坐到桌前的椅子上,一边吃饭一边翻着书。阿德林坐到了对面,想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一杯,然而里面半滴也不剩了。假如他仍然住在这个家里,是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阿德林拿着水壶起身出去了,片刻后回到书房里,无所事事。
「你吃得怎么样?」席莱突然问道。
阿德林愣了一下,已然想不起晚餐的味道。
「……还好……」
「那个小伙子怎么样?」
「我不太想谈这个。」阿德林趴到桌上,垂着脑袋。
「我们总得谈点什么吧。」席莱喝起自己茶杯里的水,「还是说,你想现在就上床睡觉?」
阿德林沉默地趴着,眼睛也不看席莱,不罕见地表现出不礼貌。
这倒是更符合他的年纪。席莱轻笑了一声,再度开口时语气夹杂着了然。
「我猜那个小伙子人不错,看得出来,是个懂分寸的。但你还是拒绝了他,对吧?」
什么叫懂分寸?阿德林咬住了牙,反驳道,「他只会满口胡话。从一开始,他就追着我死缠烂打,后来变成每天在法师塔外喊我。这对我是怎样的烦恼,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随便就打了奥伯,他倒是痛快了,却也没想过同在王城,我以后要如何处事。」
席莱露出意外的表情,「你们今晚遇到了奥伯?」
阿德林这才发觉自己说漏了,连忙抿起嘴巴。
「难怪……」席莱叹了口气,「我都能想象出那是什么画面了。唉,奥伯确实玩弄过你不假,我当时也反对你们往来,但你一意孤行,甚至搬出去以示决心。我就当你是年少叛逆,只有吃了苦头才能悔悟,谁知道你发现奥伯的真面目之后,反而一蹶不振……但是无论如何,你不该将一个人的错误转嫁给另一个人。」
「他们都是一样的。」阿德林说,「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孩子。孩子?抬起头来,看着我。」
阿德林缓缓抬头,望进老者的双眼。
「你跟火荆棘共同生活过一段时间,不是吗?你告诉过我,那是你刚救下他不久的事。难道你就是那么的盲目,无法从与他相处的片段中,观察到他是个怎样的人吗?」
阿德林呆愣着与席莱对视。
「告诉我,孩子,他和奥伯一样吗?」
那一阵沉默漫长到令人发指。阿德林的目光逐渐失去焦距,当中隐约浮现出水光。接着,大颗的眼泪滑落了他的面颊。「这不重要。这不重要……」阿德林趴在桌上哭了起来,语不成声,「他已经走了,不会再回来了。呜呜……」
席莱伸手抚摸阿德林的头发,看着这个亲如孙辈的青年失态地宣泄,心里生出淡淡的遗憾。有些时候,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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