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视着萧鼎元,“二哥需要我帮忙,我会去做饭给江老爷子。然后我就去找你,我说到做到。“
萧鼎元看着他,突然再也忍不住。
他俯下身子亲吻肉嘟,只是额头,未敢唐突。
山风过耳,他们默然相拥。潺潺溪流和柔软的嘴唇最终接触,仿佛可以藉由这感触传达,岁月静好。
萧鼎元终是放弃般叹了口气,“都由得你罢……我会告诉你该在哪里找到我。“
黄肉嘟觉得被山风一刮,眼泪就哗啦哗啦地流了下来。但他要勇敢起来,这次再也不要失去生命中重要的人。
于是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哽咽着对萧鼎元威胁道:“在我去找你之前,不许饿瘦。“
萧鼎元握着扇坠,拉住肉嘟的小胖手,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爽朗不羁——“我不会的,倒是你,别被人下锅烧烤。“
孩子们看着他们的背影发出一阵善意的嘘声,而他们却难以微笑。
悬崖百丈是天工,然而世间事聚散分离,却只能自己争取。
十 好基友的日常除了做饭还有神烦,被翻红浪太凶残暂不讨论
离开的时候天并没有下起毛毛雨,反而万里无云。萧鼎元扶额心想装忧郁都不行,只好用力吃了三大碗饭。
黄肉嘟走的时候踮脚亲了他一下,表示硬邦邦的。女娲娘娘炖他的时候一定是开锅走油了,一口咬下去牙都要咯掉。
但黄肉嘟还是觉得这就是他的媳妇儿,尽管他不敢说不过他有把干粮分媳妇儿一半。媳妇儿太能吃了真的是个问题。
萧鼎元最后跟黄时说的一句话居然是:“当心自己,你还有一堆猴儿精要照料。”
看着黄时在远去的前方朝他挥手,天上白云一朵飘来,放佛可以采摘。就算暂时浮萍万里,也终究仰望同一片蓝天。
真的不想参透了世情,浓情和蜜意里面,不需要太清醒。
一转身,萧鼎元仍是那个威严的少年将军。
然而烟尘嘶去,早已定下他年约。
黄时此行带了台鲞、槽鲞,和虾子勒鲞。
——夏日选取玉白般带子勒鲞,盐水浸泡一日,入锅油煎,在一面未黄处铺上虾子。放进盘中以白糖蒸之,一炷香为约。
带些年糕干鱼,便是一餐美食。世间万事寄黄粱,都需火候。连梦浓时分都有命运掌厨,该醒便醒,丝毫由不得自己。
然而纵没有珍奇食材,也要实战浑身解数料理,至少可将这一梦,梦得精彩。
虾子醉生梦死,他人口腹中懵懵懂懂,安知一觉醒来,你口中微小生命,不是金印紫绶盛气凌人。
鲞之味亦如世事最迷人处,永远有意想不到的转折。
黄时听萧鼎元说派了人来照应自己,虽然自己不会武功,看不出随行人中谁是哪位武人,但厚待他们显然是必须的。
台鲞肉软鲜肥,可以生拆可以与鲜肉同煨,甚至还可以做成鲞冻。在易口渴的三伏夏日也不失为美食。而虾子勒鲞三伏天更是别有意趣。
黄时带得多,给大家纷纷分食,看他们吃得酣畅,本来没什么胃口也不禁多吃了几箸。
暮晚寻得店家投宿,却教他遇到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人。
黑衣的俊朗男子站在他面前抱臂朗笑,“肉嘟嘟,好久不见。”
黄时听到他的声音还有点儿恍惚,调转视线才发觉常溯依旧英俊潇洒,显得更加成熟,不见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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