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下)
一行人上了路,雇了辆马车,只多了个马夫,没带杂役丫鬟,三个人结伴而行。出了城,前面的道路变成了土路,非常宽敞,两边是茂密的树林,风吹来发出沙沙沙的好听声音。
倒是清静有趣的一段旅程。
唯独徐二少爷不这麽想。
徐景贺坐在靠窗的地方,扒著窗口往外看,口中欢快的吹著小曲,尽量无视背後嗖嗖的冷风。
徐景维揣著胳膊低著头闷在马车里,卜冬柯坐在马车後方,一人占据了中央,在此种气氛里十分游刃有余,大爷的气势渐渐流露了出来。
徐景维偷眼瞥卜冬柯,被瞥的人昂首挺胸地接受,末了挑衅地看著他。徐景维眼珠子一转低下头。卜冬柯冷著脸看他,心里偷偷地发笑。
“哎?!”徐景贺伸著脑袋在马车窗外,突然惊讶地喊了一声。
这时马车已经离殷城很远了,两旁都是参天大树,马蹄在地上踢踏著扬起黄沙。远处传来群马嘶鸣的声音,他们这匹马儿也仰头叫了一声。
“!!”马夫惊恐地回头看,手中马鞭啪啪的抽在马儿屁股上,“不好!!!”
“怎麽了?”徐景贺问道。
马夫一边赶马一边道,“最近这地方似乎来了一夥强盗,我怕……”
徐景贺若有所思地坐回马车。殷城靠近长江,平时多依靠水路买卖,走这条道的人并不多。马蹄踏地的声音越来越近了,他握紧了拳头。
“哥哥?”徐景维见他严肃的样子,想到些什麽,担忧地问道。
“没事,你不要担心。”徐景贺轻声对他说。
隐隐听到马夫喊了一声“该死”,卜冬柯高声问,“怎麽了?”
那马夫咬牙切齿地说,“殷城平日治安很好,强盗贼人已多年不见。怎麽这夥人刚好叫老子碰上!老子拉了多年马车,他娘的,以後再也不干了!”
徐景维撩起帘子,看看马夫,又看看徐景贺,小声嘟囔著,“你以後有没有这个机会还不一定呢,万一过会连命一起丢了──”
“别乱说话!”徐景贺手指压住他的嘴巴。
卜冬柯呵呵笑了一声,“胆小鬼。”
“你说什麽!”徐景维回头朝他吼,却只看见卜冬柯蓝色的衣角一闪,跃出了窗外。徐景维咬著唇,著急地趴在窗口看。
徐景贺在他身後道,“车夫……别停!快赶路!”
“哎呦,你让我停我也不停!驾!!”车夫大喊。
卜冬柯的身影於是很快消失在视野里。他下车後径自背对著徐景维,冷冰冰地留下一个宽阔的脊背。徐景维其实想张口喊他,话卡在嗓子眼里,不知道是骂他还是担心他,最终一言未发。
回头看著徐景贺,徐景贺紧张地注视前方。徐景维想到自己哥哥不懂武功,道,“哥,我下去帮他吧。”
徐景贺握住他的手,牢牢攥著,“你那点三脚猫都打不过的功夫,还是别给他添乱了。”
然後又看他一眼,紧张的表情有些松懈,笑了笑说,“不跟他闹别扭了?”
徐景维抓住佩在身上的环首刀,反驳,“谁跟他闹别扭了。”
最後还是卜冬柯追了上来,蓝色衣摆上沾满血迹。他跳进车里时还甩出几滴血,打在车中和凑上来的徐景维身上。
“安全了。”卜冬柯说罢伸手擦去徐景维脸上的一滴血,揉揉他的头发,“胆小鬼,你安全了。”
徐景维一听就甩开他,自己又缩回马车一角呆著。
徐景贺递给卜冬柯手帕,问道,“这麽多血?伤得不重吧?我们快到前面的城了,你坚持一下。”
卜冬柯擦了擦脸上的汗道,“没事。之前的伤口裂开了,没站稳腰上挨了一刀。”
“这还没事。”徐景贺敞开他的衣服查看伤口,“还好不深,歇几天,没大问题。”
这一行人在傍晚时进了城中客栈,马夫扶著腰叹道,“妈呀,老子拉完这一趟,以後再也不干这活了。”
徐景贺搭著他的肩笑,“要不要来镖局干活?那麽多镖师呢,保你平安。”
马夫瞪他,“你俩咋不找家里镖师陪著?让我差点搭上老命。”
徐景贺捶他一拳,“殷城之前从来没有贼人,谁知道碰上这种事,亏了冬柯跟著一起来,要不今天你我就没命了。”
马夫揉揉鼻子,伸个懒腰,和徐景维一起往里走,“哎,卜公子身手真好。”
徐景贺抬头一看,楼上拐角,自己弟弟抱著东西跟在卜冬柯身後,一转眼就没人了,於是低下头说,“卜公子是我弟弟……最好的朋友。他小时候坎坷了些,一直住在镖局。”
“哦……”马夫灌下一口水,“我刚开始还以为他是你家的镖师呢,看著那麽年轻,像个贵公子。唔,他又不赶考,单纯是去玩的吧?”
徐景贺招呼小二,吩咐他饭菜快一些,道,“留下一起吃吧,他二人指不定什麽时候下来。”
话语间却对马夫的一些疑问有意无意地避开了。
☆、八
卜冬柯受伤後,一行人在此地停留的时间便延长了不少。好在时间充裕,也不怕赶不上考试。
这天晚上徐景贺约了城中几个同期考试的学子出去游玩,扔下徐景维在客栈照顾伤者。
客栈掌了灯,徐景维独自坐在一张桌子前,昏黄的灯光洒下来,大堂中洋溢著江浙菜系特有的迷人香气。
“哟,二少爷一个人?”马夫路过,朝他打招呼。
徐景维点点头,唤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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