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了,我是大唐司天台的使者,见到苏都匿识龙脉异动,前来探查。”
曹空花恨声道:“就是大唐来的方士,为我们带来了灭顶之灾。即使我不想与你们为敌,也不能信任你们,将一切和盘托出。”
“大唐来的方士?”李声闻不解道,“他叫什么,做了什么事?空花郎君,你要知道即便在苏都匿识一城之中,也有你与那些夜叉为敌。大唐国土辽阔,黎民万千,怎么可能所有人都是一伙的呢?”
“可是……”
名唤水月的少年按住曹空花举刀的手腕,淡淡道:“我们必须信任他们。今日是月圆之日。”
曹空花转向他,急道:“可是他们还伤了你!”
“我没事,你知道的,刀兵对我们从来无用。”水月平心静气道,“和祭司的遗言一样,他们在今日踏入了苏都匿识城,还不够说明一切么?祭司的预言实现了。”
李天王插口道:“我说你们,能不能不要打哑谜了?什么祭司预言的,到底说了什么?”
水月俯首对他们行了一礼:“我名唤曹水月,是苏都匿识城祭司长子。我们的父亲职责,除却守护夜叉骸外,就是看守药遮罗,不让他为祸人间。可是数月前,我们的父亲被大唐来的商队害死,‘种子’被人夺走。没有了祭司的压制,药遮罗破开禁锢而出,加上他握有‘种子’,苏都匿识城就落入了他的掌控。”
“‘种子’?从方才起,你们就一直在商议如何寻找它罢?”李声闻问道,“它很重要?”
曹空花道:“夜叉骸和祭司同为苏都匿识至宝,夜叉骸为沙漠中的城池带来源源不断的水,而祭司负责守卫这座城池,并将妖魔的死气化为生气。苏都匿识建在这两者之上,缺一不可。”
“而种子和祭司的力量有关?”
曹水月回答道:“正是,苏都匿识的祭司二百年一死,死后会留下一枚种子。只要将种子种在我族禁地,新生的祭司就会生长出来,以盛年之姿回到人世。可若是种子丢失,就不会再有祭司出生。要从药遮罗手中夺回九死城,我们必须得找回种子,复活祭司。”
李声闻沉吟道:“那种子长得什么样子?你们有什么线索?”
“百步之内,我可以感觉到种子的气息。眼下我隐约察觉到种子就在药遮罗所处的高台上,但具体被他藏在哪里,我判断不出。”曹水月看了他一眼,补充道,“若是使君看到心脏一样的东西,请务必留意。‘种子’正是祭司的心。”
李声闻恍然大悟:“百年一死,将心埋入土中,就会新生成人——你们的祭司是无启人啊!不过无启人生长在海外钟山脚下,怎么会来到相隔万里的西域,还成了东曹国城池的祭司?”
“祭司确是自海上云游来此。”曹水月道,“彼时这片绿洲为药遮罗盘踞,他劫掠来往商旅,食人饮血,因为商贾经过此处必定有来无回,东曹人便将这里叫做‘无生城’。直到某年祭司来到这里,打伤药遮罗,将他禁锢在禁地中,东曹人才迁居到此,安居乐业。”
“李声闻,我怎么觉得听完他的故事……”李天王凑到李声闻耳边,窃窃私语道,“好像是东曹人把原来的主人关起来,强占了人家的地盘?”
第19章
曹空花闻言脸色涨红:“那药遮罗本就不是人,只是个生得像人的死物罢了,哪里称得上是这沙漠的主人?何况他本身善于聚恶气,引得无数妖魔盘踞在商道上,杀害过往旅人,其罪当诛。”
“是他会引来妖魔食人,而不是他自己食人么?真是奇异的妖物。”李声闻沉吟道,“他的真身是什么,二位可知道?”
曹空花快言快语道:“知晓他身份的只有祭司,所以没人知道他有什么神通,不过我误入过禁地,当时见到的药遮罗只是一棵张着人脸的树,不能言语动弹,和那些人形的人参何首乌没什么两样。”
李声闻眼眸一斜,饶有兴味道:“那他如今怎么长成了这副俊美模样,还与郎君几乎一模一样?”
李天王火冒三丈:“你看得很仔细啊?你觉得这样的白面少年俊美?”
“你的面皮不比他们黑。”李声闻低笑道,“空花郎君,莫非东曹王族和他有血脉相连?”
李天王顿时哑火,不再出声。
“才不是这样!我们长得像,是因为那窃贼偷了我的面皮!”曹空花恨声说,“当时我年幼无知,误入山洞之后被他剥了脸皮,后来是祭司动手为我重新做了一张脸,我才没变成没有脸面的怪物。”
“水月被刀剑所伤后不会流血,空花用着一张人做的脸皮?”李声闻愣了一下,“你们兄弟二人,也和这座城池一样奇特啊。”
曹水月突然开口:“夺回种子之事迫在眉睫,眼下不是闲谈的时候。二位使君,你们是我苏都匿识最后能依仗的希望,我恳请二位,出手救回这座城池。”
他言辞恳切,加上少年柔弱形容,换作他人定会生出恻隐之心,答应下来。但李声闻毕竟不同常人,他思考了不知多久,才慢悠悠说道:“二位似乎是因为祭司的预言,而选中我们两人?那这预言,说的是什么呢?”
曹水月轻声道:“‘蟾蜍月满,唐客东来,揽镜映月,我自归还。’”
“原来如此,蟾蜍月满是指十五满月,唐客东来自然是指我们入城。可是后面两句当作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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