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可能。我在念高中的时候,常常发生这种事情哦。我曾经觉得有几个人很不错、很亲切、很帅,一下子就迷上他们。但也因此,在某种机缘下看见那个人出乎意料不好的一面时,那一瞬间真是让人觉得幻灭。」
文乃笑着说,那真是让人怀念。
「因为我当时认为,要像少女漫画一样,一次就遇到命中注定的对象才是正确的恋爱,所以觉得自己这么轻易说喜欢就喜欢、说讨厌就讨厌实在很随便。结果,我就讨厌起自己了。」
「……现在不会那样子了吗?」
「虽然也不能说没有,可是,因为我最近才终于明白,喜欢上一个人跟一直喜欢一个人是完全不一样的心情。虽然现在会觉得这个人好温柔、那个人好帅,可是我已经不太相信这种直觉。」
「你认为不会有一见钟情这种事吗?」
「并非如此。喜欢上的那一瞬间,大部分都是一见钟情吧?不过,那不能当作一直喜欢的依据。」
「依据?」
「嗯。例如说,虽然有人会因为对方长得很帅就对他一见钟情,可是,很难因为这种理由就一直喜欢这个人吧?」
「说的也是。」
「不只是外表,个性方面也是一样。就算是因为对方很温柔才喜欢上他,可是一旦对方的温柔朝与自己期望相反的方向发展,这种喜欢的心情就渐渐无法维持下去。」
透突然想起修司。
「唉,这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能够一直维持下去的喜欢,就是不管外表帅不帅、个性好不好,还是会喜欢对方。最主要是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觉得舒不舒服,也就是合不合得来。在失败了好几次、想了很多丢脸的事、多次陷入自我厌恶的这段期间,看人的眼光会越来越准,然后才会遇到这样的对象。」
透一本正经地点头,文乃的嘴角浮现笑容。
「虽然我好像讲得很了不起,不过我也没谈过什么轰轰烈烈的恋爱啦。」
「文乃小姐的男朋友是怎样的人?」
「这个嘛……」
文乃用手拄着下巴、望着上方,像在回想男友的事情。
「是个没什么头发、有啤酒肚,个性很阴沉的中年男人哦。我的眼光很特别吧。」
文乃像在开玩笑般说道,立刻中止自己男朋友的话题。
「哎,小透。」
「什么事?」
「我跟小透是一伙的哦,别输给那种女人!」
透笑着耸耸肩。
「你究竟是指什么事情呢?」
「什么都好。我支持你,我会为你加油。」
如果透能笑着回应的话,这个话题就可以当成笑话结束。但是,文乃确实完全看穿实情。虽然透不肯轻易认输、想要抵抗,但又突然觉得无所谓了。
透投降,低着头说:「反正不管我有没有努力,都没有胜算。」
「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我怎么可能赢得过女孩子嘛。」
「为什么不行?」
「……因为我又没办法生小孩。」
透的回答让文乃笑了出来。
「什么嘛,那根本没关系啊。」
「有关系啊。极端来说,如果全世界的人都像我这样,那么人类肯定会在一瞬间就灭亡了。所以,我没办法赢过女人。」
「这么说真的很极端耶。那我也来说个极端的比喻——反正人类不论怎么挣扎,再过几万年后肯定会灭亡。既然迟早会走上灭亡的道路,那就早点做想做的事吧。」
「……太极端啦。」
「这下子我们扯平了吧?」
文乃笑着,手握着收据。
◇
为了节省电费,透若是能不开冷气就不会开冷气,也会随手关灯。透难得地也是有这些生活上的常识。
但是,电视是例外。当他待在房间里时,总会开着电视直到上床睡觉为止。不管转到哪一台都无所谓,总之只要萤幕上有人,就能让他松一口气。
透趴在客厅的地板上,预习星期一要上的英文。此时连续剧播放结束,插播天气预报。
『——这一阵子午后常会下阵雨。就算白天很晴朗,也请记得带伞出门哦。』
听完这段结论,透低声回答「知道了」,转身仰躺着。
当透和家人住在一起时,他根本一点也不在意——但是开始一个人独居以后,他动不动就会觉得天气预报员和新闻主播这种语气,就像是在对自己说话。这是什么危险的征兆吗?
透突然想起今天除了文乃请他吃的蛋糕之外,他就没吃其他东西。虽然他一点也没有食欲,不过吃点什么东西都好。透如此叮嘱自己,接着走向厨房。
他把水倒进茶壶,放在炉子上开火煮水。但当他要拿出泡面时,突然吓了一跳。
只见蟑螂的触角在和瓦斯炉并列的碗盘架边缘蠢蠢欲动。
在这么新的大楼,而且几乎没有放什么食物的房间里,为什么这种东西会常常出现?不知该向谁控诉才好的愤怒和恐惧,让透的脑袋一片晕眩。
跟平常一样,向邻居求援的想法首先浮上脑海,但是透连忙打消这个念头。
立刻就想依赖对方是坏习惯。
透一边想着白天遇到时带着女孩子的森住,一边斥责自己。森住一定觉得很为难,他不能一直依赖别人。
透紧盯着碗盘架,缓缓往后退。反手拿起放在走廊角落的杀虫剂,然后再次折回厨房。
蟑螂还待在原本的地方。
这种紧张感就像面对杀人犯,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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