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跟桃子结婚,应该会多少安定下来吧。虽然他说怎样都无所谓,但我想能接纳尚吾这种人的人也只有桃子。」
野间口的话让诚为之一震,俯视着熟睡的尚吾。
「他跟桃子小姐的传闻……是真的吗?结婚等等的……」
诚背对野间口问道,野间口吃着小菜笑答:「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结婚,不过是真的在交往。桃子是个好女人,很有包容力,只可惜在性方面很随便……」
「咦?」
诚惊讶地回头。野间口因酒精而脸红,豪放地大笑。
「周刊杂志也报导过,那是真的。桃子看到喜欢的男人就马上跟对方上床,但尚吾跟女人的关系也曾相当混乱,就这点来讲他们很登对……啊,我太多嘴了,刚才的话你当作没听到吧。」
诚想起以前桃子来家里过夜时,趁尚吾熟睡偷袭他的事,心情很复杂。
他隐约发现尚吾的女性关系很乱,以前也曾问尚吾为何不只跟一个人交往。
『跟谁睡都一样。』
当时尚吾这样回答,让诚相当不解。现在想想,那是因为尚吾对他暗藏情感。不过看到尚吾跟桃子在一起,又醉醺醺地对他发脾气,诚已经不晓得尚吾是否还喜欢他了。
也许尚吾真的会跟桃子结婚,好遗忘与他共度的那一夜。可是,届时他该怎么办?要笑着祝福尚吾跟桃子吗?如果尚吾以为他做得到这种事,那就太愚蠢了。*
「……我去拿毯子来。」
诚转过头不去看尚吾凝重的睡颜,离开客厅。不只尚吾,连他自己都快不知如何是好。兄弟关系就这么不被容许吗?只会带给对方痛苦吗?
想到这里,诚有些自嘲地轻轻笑着。
兄弟相爱本就不见容于社会,他却已经做出觉悟,连他自己都暗暗吃惊。然而跟他不同的是,尚吾应该为了身为哥哥的立场烦恼不已吧。
诚想要能够突破这死胡同的契机。
翌晨野间口便回去了,家里只剩尚吾和诚两人。
了解这样下去不行,诚想跟尚吾好好谈话。可是尚吾在逃避他,像这样躲他、烦躁不安、发狂,拼命寻找出口。
诚也渐渐懂了,尚吾是因为他没有拒绝才感到害怕。如果诚拒绝,尚吾应该不会这么自暴自弃。尚吾从以前就被心里的渴望折磨,所以他很害怕想要的东西可能会得手的状况。
现在,尚吾一脸憔悴地睡在客厅沙发上。明明是比诚大六岁的哥哥,此时看起来却比诚年幼。
诚不知道尚吾是否愿意好好跟他谈。但如果尚吾还是要逃避,诚也有自己的想法——只能回去村里了,这大概是诚的最后王牌,他也只剩这个方法。尚吾极端讨厌他回村里,如今他已明白原因。因为尚吾知道那个村子的内幕,所以才要他远离村子。尚吾是在保护他。
但是就目前的情形看来,诚待在东京已经没意义。他来东京纯粹是想跟尚吾在一起,在东京生活并不是他的目的。与其这样忍受孤独过日子,不如回到村庄。
(哥……)
低头望着睡在沙发上的尚吾,诚在心中轻轻呼唤。
这时,诚的手机忽然响起,铃声让尚吾皱起眉头就要醒来了。诚从自己口袋拿出手机,离开沙发接起电话。
『小诚……怎么办?爱理又回来了……』
朱实用沙哑的声音说,诚顿时目瞪口呆。
她很困扰地叹口气说:『我已经跟她说过好几次不能再去那个沼泽……可是她说去那里就会觉得很舒服,根本不听我的话。我该怎么办?又不能跟爱理的亲戚说沼泽的事。』
「怎么会这样……」
诚也不晓得该怎么办,惊慌失措地说。今天是星期六,他本来预定明天要去找爱理。
『爱理的爸妈不是去年过世了吗?她家里只剩爷爷奶奶。我有拜托他们阻止爱理,可是,他们说爱理会趁他们不注意时溜出去。现在这个季节是一年当中最危险的时候,连村里的人都绝对不会靠近,因为香味会飘来沼泽这边……』
「爱理是怎么从沼泽回来的?」
『从事栽培的人一发现她就会把她带回来。不过这也很糟,有部分的人很怕爱理知道村子的秘密。那些人很危险,就算哪天爱理消失又被说成失踪也不奇怪。』
诚握紧手机,心中相当惶恐。
「村里的人……都在做这种事吗?」
正当他十分惊讶地低语时,突然有人从他身后抢走手机。
诚回头便看到尚吾愤怒地将手机放到耳边说:「朱实吗?诚已经离开村子,跟村子无关。你不要再拿这种事来烦他。」
尚吾气愤地说完就擅自挂断电话。
「哥,把手机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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