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他告诉自己,当诸神慷慨地赐予的时候,人不应该要求更多。他就像巨大财富的继承人,一开始只想知道财富的数量,他望着面前的脸孔,被风吹乱的披散的金发,目光凝聚的时候额前的一道纹路,精致的眼眶里的眼睛,生动坚定的嘴,满是抱负的金色的眉毛。他可以永远这么坐下去,满足于这样看着他,开始一切就是这样。
“得遛遛牛头了,我们去骑马吧。”
“他又把马夫摔下去了?”
“不,它只是要教训他一下,我警告过他了。”
这匹马渐渐同意在马厩里被人骑一下,但是当它戴上银搭扣的笼头,金丝项圈,和带流苏的鞍布,它知道它自己是神的坐骑,要对不虔敬者复仇。那马夫还卧床不起呢。
他们在叶子刚刚变红的山毛榉树间骑行,上到满是青草的高地,知道亚历山大不想让牛满身是汗地站着,赫菲斯提昂找到这个地方。在树林边缘他们下了马,站着眺望着平原和大海间的查克迪安山。
“上次我们在派拉的时候我找到一本书,亚历山大说,是柏拉图写的,亚里士多德从来没给我们看过,我想他大概是嫉妒吧。”
“什么书?”赫菲斯提昂微笑着,试着马的笼头上的搭钩。
我还记得一些,听着“爱是对邪恶的轻视,爱是对善的尽力模仿,没有爱,不论是城邦和公民,都不可能从事伟大或高尚的工作。我敢说,一个人一旦有了爱情,那么他做了什么丢人的事情,或受旁人凌辱,在这个时候他感到羞耻,但是若是被父亲,朋友或其他人看到,那么他会觉得比较容易忍受,对被爱的人来说也一样,如果他的丢人事被爱人发现,那么他会羞的无地自容。再说,一个城邦或是一支军队如果不是由相爱的人组成,它如何能有一种很好的统治,使人们互相效仿,弃恶从善呢?这样的人会并肩作战,他们人数虽少,但是却能征服全世界。[这段是会饮篇里斐德罗在宴会上的发言,这个抄的王晓朝的翻译]
“真是太美了。“
“他年轻的时候是个士兵,就像苏格拉底。我想亚里士多德是嫉妒。雅典人没有建立过爱人们的军团,第比斯却有。还没人打败过圣军呢。你知道他们么?”
“我们去树林里吧。”
“那不是结尾,苏格拉底说了结语,他说的最好的爱只是灵魂间的。”
“是么,”赫菲斯提昂说,’但是人人都知道他是雅典最丑陋的人.”
“漂亮的阿尔西比德在他面前低下了头,他说灵魂间的爱是最伟大的胜利,就像在竞技得到三重桂冠.”
赫菲斯提昂痛苦地望着查克迪安山,“是最伟大的胜利……”
他缓慢地说,“对那个最在乎的人。”
知道他侍奉的冷酷的神带着在爱情中获得的知识,在陷阱里放下了诱饵,他转向亚历山大。他正站在那儿凝望着云朵,在静寂中,跟他的魔灵交谈着。
被罪恶感困扰,赫菲斯提昂走上前抓住他的胳膊,“如果你的意思是,如果你想……”
他挑起眉毛,微笑着,把头发向后拢去,“我要告诉你件事。”
“什么?”
“看你能不能抓到我。”
他总是跑的最快的那个,声音还在人已经没影了。赫菲斯提昂穿过桦木林和阴暗的松林,跑到一块岩壁上。在它底下,亚历山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地躺着。焦急地屏住呼吸的赫菲斯提昂爬了下去,跪在他身边,看看他有没有受伤。没出什么事。他看着赫菲斯提昂笑了,“嘘,你把狐狸吓跑了。”
“我真想宰了你,”赫菲斯提昂欣喜若狂地说
阳光在落叶松的枝头跳动,渐渐西斜,在他们的岩穴的石壁上反射着黄玉般耀眼的光。亚历山大枕着胳膊躺着,望着移动着的光影。
“你在想什么?”赫菲斯提昂问
“死亡。”
有时人们会为此伤心,那是不朽的灵魂离开了一个人,我还没做好准备,你呢
“没有,真正的朋友分享一切。”
“这是你想要的?”
“你应该知道。”
“我受不了你难过。”
“很快就过去了,那也许是神的嫉妒。”
他够着赫菲斯提昂的头,不安地倾向他,把他的头揽在肩膀上。“他们中的一两个因不值得的选择蒙羞,别说他们的名字,他们会生气的,我们知道,诸神也会嫉妒。”
赫菲斯提昂的思绪挣脱了yù_wàng的云雾,他仿佛看见菲利普国王身边那一堆年轻人。他们的粗俗的美貌,他们像汗味儿般散发着的粗糙的性感,他们的嫉妒,他们的密谋,他们的傲慢。他不想当这样的人。他的手里被信任地托付着亚历山大的骄傲,只要他活着,没什么对他更重要。想要更多的话,人得先变得不朽。他的眼睛流下泪水,在亚历山大的胸膛上流淌着。他以为他也感觉到事后的悲伤,微笑着抚摸着他的头发。(奇怪也哉,你和小巴一起怎么就那么喜欢做床上运动了)
第二年春天,德莫斯提尼向北航行,去了海峡上的要塞城市派瑞索斯和拜占庭。菲利普分别和他们签订了和约,如果放着不管,他们就不会阻止他的进军。德莫斯提尼劝这两个城市违反和约,雅典在萨索斯的军队领导着一场对马其顿的没宣战的战争。
在老人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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