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寒张了张嘴,嘴唇已经粘连在一起,他惊恐地摇头,一双眼睛无助地盯着于南望,于南望叹口气道:“你想说什么?想否认这件事,还是想否认这不是你的主意?”
王一寒已经混沌的脑子里浮现出一片一片的破碎画面:小包的海洛因、鲜红的钞票、乌黑的鞭子。刺穿与凌辱,高而模糊的幻影,身体被无情践踏。疼痛与恨意一同在血管中澎湃,顶着太阳穴突突乱跳,快要喷薄而出。
玫瑰从王一寒额头划到鼻尖,鼻尖又划到嘴唇,于南望轻轻喟叹:“你没吸毒之前,皮肤也和这花一样娇嫩,眼睛水汪汪的,让人想打你,又想疼你。现在就只想打你,不想疼你。”他用玫瑰茎上的刺一下一下戳着王一寒已经开始失去弹性的脸,“可是为你伺候我这么久,你要一笔钱走人,我还是肯给的。可你想要我的命,这就不行了。”
王一寒艰难喘息,脑子里凌乱浮起与毒贩交易的片段。他花着于南望的钱,通过毒贩雇佣打手。那些人计划在于南望车位上堵一辆车,逼他们进地下停车场。他只需要算好时间载着于南望去金园,就能把于总送进圈套。到了金园发现车位上的车不是他们的人放的,是意外的帕杰罗,意外的高大男子。不过结果都是一样,他载着毫无戒心的于南望抵达埋伏圈,看于南望被一群打手绑上金杯,他看着于南望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那么高傲不可一世的人,竟也会被一群粗人踹得满地乱滚。不知怎的心里反而有些不是滋味,并没有预想中的畅快。他开着小蓝回到上一层车库,静静看着那些人砸烂价值百万的豪车。一名男子过来对他说,你忍一忍。他点点头,爬进驾驶座,棍子落下来,后脑剧痛,他眼前一黑,心里却想,好了,都结束了……
王一寒眼前发黑,胸口仿佛压了块巨石,疼痛在骨髓里流窜,太阳穴突突乱跳,他知道那水里必然下了药,于南望的话仍然在耳畔幽幽地响:“我出行的消息只有你知道。那些人是谁,现在我也知道了。你这些日子和他们带头的那人通话超过十次,累积起来三百多分钟。我本来想问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觉得不问更好一点。你害我的原因只能让我听了厌憎恶心。你妈我替你养,你安心死,不用惦记。”
王一寒已经彻底无法发声,眼睛瞪到四面露白,在有限的空间里挣扎蠕动,仍是向于南望露出恳求神色,像是求他最后高抬贵手救救自己。
于南望随手将玫瑰丢到王一寒脸上,往后缩了一点,扯过祁蓝盖过的那条毯子把自己裹紧,慢慢啃着拇指的指甲,看王一寒挣扎,呻吟,喘息,渐趋痉挛,痉挛过后再无声息,玫瑰在他脸颊与床单的摩擦下已经支离破碎,玫瑰花汁染得到处都是,香气越发浓烈。
于南望裹着毯子吸了一根烟,吸完把烟头碾碎在烟灰缸底那层厚厚的咖啡末上,他叫了两声王一寒的名字,王一寒连动也没动一下。于南望过去试了试他脉搏,仍在微微跳动,只是衰弱无力,随时可能停止。
他闭上眼睛轻轻吁出一口气,略带几分悲悯地道:“那时候你总怪我满足了便打发你走,从来不留你睡在我卧室里,现在你满意了?”侧头打量王一寒苍白的脸,“你看,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其实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一点你的。”
他披着毯子站起身走到窗边去看看风景,回头一笑道:“当然,也就只能是这么一点了,太贪心要生报应。”说着,把毯子往肩头上又拉了拉,走过去打电话叫人。
解剖台上有一具男性的新鲜尸体,白还歌一边检查一边口授锦江记录:“颅盖骨外骨板左侧有串珠状伤痕,中央有线状伤痕约12.5公分长,推测为钝器伤。中心点出现放射状骨裂,多条骨折线方向不一致,应该承受了不止一次打击。”
他利落地锯开颅骨观察颅脑:“右前额部和右顶颞部至枕部头皮下有广泛出血水肿,左侧额顶叶蜘蛛膜下腔出血,左侧颞叶后方皮质挫伤,受害人必然当场昏迷。看这里,”白还歌用镊子小心地拔出一片碎骨,“打击区造成的骨折线互相交叉,骨折碎片脱落刺入脑组织,足有1.5公分。”
“击打物是什么?”
“不止一种。尸体发现的地方有什么?”
王锦江把一叠照片依次排开出示给白还歌,白还歌扫了一遍,紧盯着其中两张照片反复与尸体头部伤痕做比对,终于指着其中一盏黄铜台灯道:“很可能是这灯的基座砸的。基座为矩形,周围有珍珠式样的装饰纹,和伤痕的接触面轮廓最接近。仔细检查台灯,也许能发现指纹。”
锦江答应着去了,他前脚推门离开,后脚祁蓝就悄无声息地溜进来,从后面把白还歌脖子一搂:“酒醒了?”
白还歌哼了一声没搭理祁蓝,继续检查尸体,祁蓝埋怨:“你看你看,我叫你去,你说喝多了不肯去,早早被拉来加班,还得生我的气是怎么着?我也没闲着啊,人都抓回来了,快累死了。”
白还歌把视线从尸体上挪到祁蓝脸上,一帧一帧向下扫描,扫描完毕转回目光继续检查死人。祁蓝挠挠头:“我说,能不能别拿看死人的眼神检查我?我可活着呢,你要想知道什么就问,我保证有一说一不藏着掖着,给你省点儿脑细胞吧。”
白还歌抬起头平视窗外,既不看死人也不看祁蓝,随口道:“你身上那件圆领套头衫是克什米尔羊绒编织的,这种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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