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睡下去,成猪了!凌梦抱怨。不过不满归不满,她还是照睡不误。
当凌梦睁开眼的时候,她发现自己面前的是一幅画。
画上那人,赫然便是司空凌梦。
不知道是出自哪位画师之手,画上的司空凌梦,一双眼似能动的一般,长发四散,身上依旧是那套紫色宽袍,袖摆画出了随风扬起的感觉。似乎只要你伸出手,司空凌梦便能从画上走下来一般。
这人,该是倾情了吧?若不然,笔下怎能有如此传神的作品?
忍不住伸出手去触碰,她似乎听到了那遥远时空的对白。
能请来司空大小姐,实是某之幸。
“画师不必多礼。当初您可是给朱元璋亲自画像的人,据说前两位画师都被他杀了,唯独您能活下来,自是有几分本事的。”
大小姐就不要取笑某了。某今日斗胆请司空大小姐过府一叙,是想跟大小姐打个赌。
“哦?说来听听看。”
司空大小姐可任意说一件事情去让某完成,若某不能完成,便是大小姐赢了,可以向某提任意一个要求;若是完成了,便是大小姐输了,反之,则是某向大小姐提一个要求。如何?
“有点意思。我赌了。”
大小姐爽快。那便请出题罢。
“画师所擅长的,想必当是作画了吧。我也不为难阁下,阁下在两个时辰之内为我作一幅画,若我满意,便是你赢了,如何?”
司空大小姐好生狠,两个时辰的画作,怎可能入得了您的眼?不过我赌了。
“好。那我便让阁下画这幅画。不知阁下是想画什么样子的?”
还请司空大小姐随我来。
凌梦只觉眼前画面一转,自己面前的不远处,便是司空凌梦和那位画师。
之前在翻读明朝史料的时候,凌梦记得,当初朱元璋召了三位画师给他画像,但前两位画师全部都被处死。只有最后一位那种模棱两可的画法,让朱元璋产生了一种自己很仁慈的错觉,最后那位画师因此逃过了一劫。
眼前这位,就该是那位死里逃生的画师了。
凌梦看不清那画师的长相,想必也是个fēng_liú人物。
似乎那画师已经为司空凌梦画好画像,凌梦看着她的司空姐站在画像前,久久不语。
“你赢了”,良久司空凌梦才开口,“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既然司空大小姐发话了,某便放肆了。不知可否凭这一画像,使得司空大小姐下嫁?
凌梦瞪大了眼。她还没听到司空凌梦是如何回复的,便被一股吸力拉出,眼前又是那幅诡异的画。
画上司空凌梦额间的发,似在等一抹能惊艳地府的朱砂。那眉间似还有余音未了,便又窥见画上人唇边浅浅一笑。
真是绝品。凌梦如是想。
“是很好看,不是么?”司空凌梦的声音响起。
司空姐,你最后,又是如何回答的?
司空凌梦的声音似染上了笑意:“我说,既然阁下赢了,我也不好说什么。但我要的聘礼很是苛刻,若阁下能找来,我便下嫁。”
那司空姐要的是什么聘礼?快说快说!
“我要的啊。我要上一两星星二两月,三两清风四两云,五两火苗六两气,七两黑烟八两琴音,火烧龙须三两六,楼粗的牛毛我要三根,雄鸡下蛋我要八个,雪花儿晒干我要两斤。要茶盘大的金刚钻,天鹅羽毛织毛巾;蚂螂翅膀红大袄,蝴蝶翅膀织罗裙。要天大一块梳头镜,地大一块洗脸盆。”
凌梦听见开头便是一愣,后来便是抑制不住的大笑。
司空姐……莫不是佘太君附体了罢,哈哈哈哈。
“宋时的佘老太君也算是个妙人儿,她当年出的题难倒了宋王,我只是拿来让这画师答,若他真有本事拿出来,我就嫁了他,也没什么不可。”
凌梦这里也笑够了,平复下来之后她又想到了什么。
司空姐,最后那画师怎么样了?
“很老套的才子佳人。你要听么?”
要啊要啊,最讨厌说故事说到一半的了!
“……那画师不愿意让其他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对外便称自己叫做无名子。也是个fēng_liú人物,自然少不了倾慕者。自那日我跟他提了这个苛刻的条件之后,他便闭门不出了。有个姑娘痴慕他,便上门去探望。”
顿了顿,司空凌梦又接着道:“那姑娘听闻了我与他的故事,便也要与他赌一局。至于赌的什么,我便不知道了。只知道最后,在黄昏的京郊马场,是那姑娘以身作血引,拉我入了天谴。这等执念,令我心惊。”
司空凌梦的声音变得苦涩,即使隔了百年,那记忆也还在对她造成影响。
“记得太清楚,那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呢。现在我想做的,便是在那画上填上一笔。”
……那最后的画师如何了?
“在我还魂之后,亲手葬的他……和那姑娘,我洒下了最后一把沙。”
“那姑娘,归根结底也是可怜人”,司空凌梦道,“只不过我对她可怜不起来罢了。如果还有机会,我倒真是想当面问一问那赌约究竟是什么。但是现在,只能对着墓碑了罢?”
☆、第二十七节亡命花嫁
“但是现在,只能对着墓碑了罢?”
只能对着墓碑了吧……
凌梦不敢想,如果真的有朝一日,她站在司空凌梦的墓前,那时她的心情该是什么样。
“时候不早了,今天又被你知道了一个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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