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嫣只是沉默。
他不愿将自己所受的侮辱告诉他,不愿让他知道,自己已经是一个像男妓般肮脏的人。
刘彻狠狠将手中的金丸掷在地上,疯狂地抓住韩嫣的肩,带着颤抖的音调怒吼道:“你为什么不说话?说啊!向朕解释啊!你明知道,无论你说什么,朕都会相信你!说啊!”
死寂。
韩嫣低着头不看他,低垂的睫毛,在烛火的映衬下,像是悲伤的沉默。
这沉默,让刘彻痛苦得丧失了理智,他不顾韩嫣的伤口,强行扣住他的手腕,残暴地将他翻转过去,压在身下。
这样屈辱的姿势,让韩嫣的脑中,突然浮现出绝夜和两个黑衣人邪恶的低笑……
刚才的阴影,让他产生了一股无法克制的恐惧和痛苦。
“别碰我!”韩嫣几乎是嘶喊了出来。他挣扎着,发出压抑的喘息。
刘彻看着身下的韩嫣——他的眼神疲惫而涣散,手和身体,都在不住地颤抖,背上的伤口,因为奋力的挣扎而开始渗血。
还是不舍。
刘彻轻轻放开他,踉跄着起身,站在床边,像以往一样,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男人:“呵,别人可以,我就不可以吗……”自嘲似的,对自己说。
他后退了几步,像是再也不忍心多看一眼般,转身离开。
韩嫣望着那个人蹒跚的背影,突然间,身体的和心里的疼痛,像潮水一般涌了上来,几乎令他窒息。
于是,他尽量蜷缩起身子,试图减轻这锥心的疼痛。
可是,此刻能够抱紧他的,只有他自己的双手。
作者有话要说:福利。嗯。
☆、第六话
“恭送皇上。”
皇帝的銮驾渐渐消失在暗沉的夜色里。
送走刘彻,田蚡只身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老爷。”
“老爷好。”
“嗯嗯。”田蚡敷衍地向下人们点头,然后四周看了看,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
一转身,发现绝夜如幽灵般站在身后。
“绝夜!没有别人看到你吧?”
绝夜冷冷道:“自然。”
“韩嫣呢?”
“我方才去查看,房间里没有人。药效已过,他想必是离开了。”
“好,做得很好。”田蚡露出一丝猥亵的笑,“皇帝的男人,滋味如何?”
绝夜冷冷道:“我,把这看作是你,对当年利用我的补偿。”
“当年?”田蚡冷笑,“当年,我让你冒充梁王的人,去刺杀太子,是为了除掉梁王,保太子上位,并非真的想让你杀死刘彻。谁知你下手那么重,险些伤了他。”
“哼,我下手自有分寸。”绝夜说着,从袖中取出一颗金丸,放在田蚡的书桌上,“这个东西,我想,对你应该有用。”
“这……是皇上赐给韩嫣的金丸?”田蚡双眼放光,沉吟道,“呵呵,好东西……”
“礼——成——!”
随着司礼太监响亮的唱诵,满朝文武齐齐跪倒:“恭祝皇上册立皇后之喜!”
“平身。”
刘彻朗声说着,眼角的余光,却不由自主地望向禁军仪仗。
韩嫣挺直的站立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垂着头,面上,竟没有任何一点表情。
可是,刘彻看不到,韩嫣的手,攥紧了刀柄,甚至,已经用力到骨节发白。
……偷偷地,他抬头望向高台上意气风发的帝王。
那个人的身边,并肩站立着一个年轻而美丽的纤柔女子。
“皇后卫子夫……呵,他们……多么般配。”
“韩大人,您……不出席御宴了么?”年轻的侍卫将酒送进韩嫣的房间,小心翼翼地询问。
桌上,歪歪倒倒地放着好多酒瓶,韩嫣独自坐在黑暗里,沉默地独饮。
“大人……您从不饮酒的,旧伤刚好,还是少喝些吧……”
“把酒放下,出去。”冷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神。
侍卫被震住,不敢顶撞,放下酒,退了出去。
又是大婚之夜。
又是圆月高悬。
只是这一次,韩嫣知道,那个人,不会再来。
“如今,姐姐满意了吧?”
长乐宫内,田蚡站在王太后面前,轻抚着胡须,露出得意的笑容。
“确实是个绝妙的诡计。不过……恐怕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姐姐担心,皇上不过是阳奉阴违?”
“皇上早就恩准韩嫣可以自由出入后宫,他们两人是不是真的断了,尚不能下定论。而且,今日早朝,你也听到了,皇上又提起讨伐匈奴之事,若不是你,连同哀家的亲信极力反对,皇上恐怕,早已任用他自己的心腹了。”
田蚡的神色也凝重起来:“姐姐的意思是……”
“哀家觉得,在有所行动之前,还要再试探试探皇上,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对我们百依百顺。若他真的顺从,那便罢了,若不是……”
语带寒霜,王太后没有再说下去。
“那么姐姐觉得,要如何试探?”
“现在看来,皇上是疏远了韩嫣,不过,哀家的儿子,哀家再了解不过了,韩嫣在皇上心里的地位,仍是举足轻重。所以,只要从韩嫣下手,就可以试探出皇上,是否对哀家言听计从。”
提到韩嫣,田蚡露出阴恻恻的一声笑:“呵,这个,微臣倒是有个好办法。”
“唰,唰,唰。”
齐整的脚步声,停在房间门口。
“韩大人,请随属下走一趟。”
“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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