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道内力剑气在还没有撞上车壁的时候就被风无形的化去,而若是有人被打向马车,无论哪一方都会被一柄银质刀具击飞!
这一柄刀具平平无奇,是每一个大户人家都能随意拿出手的。
它或是打在背心,或是打在脑上,又或是折断刀刃。
每一次的出手主人仿佛从不看落点,随心而发,只要是想打扰马车内人的清净,那刀具的主人出手就不管死活!
在场的每一个人呼吸都忍不住降到了最低,他们都从刀影上感觉到丝丝缕缕残酷的气息。
那种不见人命放在心上的随意,让这些人生怕一不留神触犯到对方。
没有人想死!更没有人想无缘无故的死!
马车内,西门吹雪一手已放下书册,他端着茶杯轻抿了一口,淡而无味的白水温温热热,在齿间滑过流淌进喉中。
他的神色既冷又淡,目光如冬日里的流星。然流星却是转瞬即逝,西门吹雪的眼神里透着说不出的疲倦与寂寞。怎么会不寂寞。
外间的杀戮自然逃不过他的耳目,但西门吹雪未曾开口说什么。
他也不需要说什么。
马车很快驶过了这一小片战场,但场中的厮杀仍在继续,那一名被唤作金大铺头的人在马车离去的时刻抽神望去却正对上塞巴斯蒂安那一双异样红眸!
那领头的同样恨恨的看了一眼西门吹雪的马车,在心中暗自记下今日之仇,恨声道:“哼,哪里来的贼子?!金九龄,今日我若不将你留下!如何对的起我兄弟!”
☆、第十五章
马车渐行渐远,直到那一段战场的声响再也传不过来,但杀意呢?血腥味呢?
西门吹雪端着杯,水已凉了,那冉冉的白雾不再,但他就这么看着,白水中倒影着他苍白如雪的侧颜。
他忽然开口,竟是第一次主动问塞巴斯蒂安要了物什。这不是命令,只因为是他想做的事情,所以他才开口,至于塞巴斯的答案?西门吹雪并不在意。只听他淡淡的开口道:“我想要吹笛。”
西门吹雪会吹笛吗?自然是会的。
没有人说剑神就不能会吹笛子。就像没有人知道西门吹雪不仅会杀人还会救人一样。
陆小凤在万梅山庄的时候他就听过那一阵阵比春风还轻柔的笛声。仿佛很近,又仿佛很远,却看不见吹笛的人。
但万梅山庄内,除了西门吹雪,谁又能吹出这样的笛音,又有谁能在西门吹雪的万梅山庄吹笛?
而塞巴斯蒂安的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身为少爷的执事,如果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怎么行!?
虽然塞巴斯既不会隔空取物也不会凭空变出一支笛子。
马车上的重量轻了片刻,但也不过几息。
清亮悠远、洗尽尘俗的笛声不但洗涤杀气,更可以静心。
西门吹雪的笛音如何,没有听过的人绝对难以想象更无法描绘,就如同西门吹雪这个人一样。不曾真正见过西门吹雪的人,永远无法体会为何唯独他会被称之为剑中之神,更无法明白这个人到底是怎样的独一无二。天上地下,再也不会有第二个如西门吹雪这样的人!
但若是一个没有杀意的人,他的身上又怎么会有杀气?你会随时注意你脚下踩死了几只蚂蚁吗?
而恶魔又是否还有心跳?没有心又何谈静?
这些西门吹雪都不知道,他只是想吹笛了而已。
从塞巴斯蒂安的手中接过玉笛,笛身上青白两色如流云翻滚,淡淡的,却如斯高雅洁净。不是竹而胜过竹,玉笛入手温凉,置于唇畔,轻轻浅浅的笛音吹出,如雾如烟。
马车仍不停的向前方驶去。但踏踏的马蹄声却盖不住这笛音。
日渐偏西,此刻却仍是灼灼然挂在天际,间歇能听到几声早起的蝉鸣。
浮华逝去,岁月静好。
塞巴斯挺直的坐在马车夫的位子上驾车。猩红的眼眸慵懒的半眯着。
西门吹雪这不是吹给他的笛声的笛声,让塞巴斯蒂安的心情莫名的很是微妙,并不美好,却也不是糟糕。这是恶魔从来未曾有过的感受。也或是因为这是恶魔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乐曲声?
又不知过了几时,笛声停了。
不知所起自然也不知所终。这一路听到笛声的人都恍惚做了一个不甚清晰的梦。
直至夜幕降临,点燃一丛篝火,西门吹雪坐在马车内等着塞巴斯为他准备的晚膳。西门吹雪一手握着乌鞘古剑,一手握着玉笛。目光淡淡。
他们没有赶上下一个城镇,也或是没有刻意计较过行程。
火堆上架着一只小锅,锅里是白米熬煮的粥,还有两个白煮蛋。塞巴斯已盛了一碗出来,他端着西门吹雪的晚膳到马车里。
西门吹雪淡淡看他一眼,不语,净手后执起筷便吃了起来。
西门吹雪的动作一如往日的优雅从容,并不因露宿荒野而有何改变。他也并没有让塞巴斯蒂安去用膳,因为恶魔不需要也不屑进食人类的食物。
夜色愈沉,却是有星无月。晚风阵阵。堆起的篝火晃得周围树影婆娑,徒增了几分诡秘幽森。
都说逢林莫入,到底是人怕了林里真有吃人的恶魔,还是人心里的鬼祟被放大作怪?
马车里另挂了几颗随珠照明,又恐亮极晃眼被仔细的装在了纯白的布袋里。柔了亮光也柔了心。
塞巴斯蒂安就这样安静的守着西门吹雪用膳,两人间没有交流,他有更多的时间来观察他的少爷而不需担心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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