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真冷啊!我们别站在野地里说话好吗?回去吧。我准备做果酱面包和茶点,雷蒙先生肯赏脸尝尝吗?”
“那当然!非常荣幸。”
朱利安高兴地回答,不过在心里,他却有些失望。塞奥罗斯夫妇非常谨慎,一旦谈话内容涉及到他们的过去或者白狮传说就敷衍而过,可以看出来,他们为这次采访做过准备。对于白狮,塞奥罗斯夫妇似乎不像镇上其他人那么迷信,但却也闪烁其辞,不愿正面回答。为什么他们要提防一个看似没有任何利害关系的外国记者呢?是因为他们的过去,还是因为传说?或者与这二者都有关系?
3
在塞奥罗斯家中吃面包、喝红茶的过程是相当愉快的,因为女主人的手艺很不错,再有就是他们的谈话内容与惹人烦恼的历史啊、传说啊都无关。朱利安不想在别人家里吃东西的时候谈些不愉快的事情,何况,该问的他也都旁敲侧击的问了,虽然什么都没问出来。
与塞奥罗斯夫妇告别后朱利安回到雪松山丘旅店,敲了一会儿键盘,把谈话记录下来,接着便倒头睡觉。下午三点,他睡醒了,再次走出旅店,沿着山路来到四历法酒馆。
酒馆里有不少人,一半的座位都满了,在墙角的桌子边有一个人正在看报纸,大半张脸都被遮住。确认这一点后,朱利安走到柜台前,和科利文老爹以及米嘉打招呼,俨然一副老熟人的样子。
“过得好啊?”科利文不冷不热地问他。
“好得不能再好了。”
朱利安要了一大杯啤酒,端着从乱哄哄的客人间穿过,坐到看报人桌边的位子上。他们两个人就像根本没有发现对方一样,各自干着自己的事:朱利安在一口接一口的啜啤酒,看报人在不动声色的看报纸。几分钟之后,报纸被平摊下来,从后面露出了专属于斯蒂芬·布留蒙特罗斯特的金黄色头发和灰色眼睛。
这种见面方式让朱利安觉得有些滑稽,就像是好莱坞四、五十年代的黑白间谍电影,而且报纸自从被发明时起,其作为接头工具的历史也几乎同时开始了。究竟是什么人的脑子会想到要活用如此老掉牙的方法?斯蒂芬大概也只是觉得有趣吧?在朱利安这么想着的时候,斯蒂芬先开口了。“……怎么样?”他问。
“如同你预想的一样。”朱利安咧嘴露出笑容。
“也就是说什么也没问出来。”
“别这么悲观嘛,”朱利安喝了口啤酒,继续说,“什么也没得到,这也是一种知识,如同化学家把铁和金子放在一起什么也没有发生,但他们得到了这两样元素不反应的知识。”
“那你得到什么了啊?”斯蒂芬有些好笑地看着他。
“塞奥罗斯夫妇也在隐瞒着什么,不过他们不仅隐瞒有关白狮的东西,还在隐瞒他们自己的经历,这跟科利文老爹不同,他乐意讲述自己的故事。”
“嗯……”斯蒂芬用手指支着下巴,“从这个现象可以推出两个结论:塞奥罗斯夫妇知道一些有关白狮的事情,而同时他们自己的过去也有需要隐瞒的事,但两者并不相关联;或者,他们的过去和白狮传说是交织在一起的。如果是前一种情况,我们可以在不损害他们利益的情况下深入调查,但如果是后一种情况就麻烦了,一旦与个人利益联系起来,人们总是能拼命闭紧嘴巴。”
朱利安失望地垂下肩膀,用手环抱着啤酒杯。“还有哪些人可以调查?我宁肯损失我的记者的名声,只要能让他们说出点儿有用的事情。”
“恐怕是没了。你已经采访过塞奥罗斯夫妇、画家玛尔梅、教堂司祭格奥尔吉,与旅店老板沃恩施泰因、酒馆老板科利文谈过话,他们什么都没告诉你,或者说只告诉你那些人人都知道的东西。我呢?我和几乎镇上所有上了点儿年龄的人谈过话,结果他们要么是迷迷糊糊什么都不知道,要么是含含糊糊什么都不肯说。”
“托法娜姊妹?”
“我早试过了。”斯蒂芬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她们谁都不见。”
“金融家布瓦伊呢?他早年一直在这里生活,而现在他的财产足可以保证他不必害怕各种流言。”
“和往年一样,他现在正在意大利阿玛尔菲海岸度假呢,你想去采访他吗?”
“……开什么玩笑。”
两个人沉默了。他们都感到调查已经陷入僵局,每一条可能的道路都被堵死。朱利安把啤酒全都倒进嘴里,蛇麻草的苦味被暖烘烘的温度放大,沿着舌尖直流进喉咙。难道只有见到白狮——那个梦境中的“他”才能知道秘密吗?但梦境的出现全是“他”一手操控而成,朱利安处于最被动的地位,他不知道下一次见到白狮是什么时候,甚至也不知道有没有下一次。不过,只要有一次,他就会想方设法揭开秘密。
“只要让我见到他,只要让我见到他……”朱利安说。
“那并不由你作主……”
斯蒂芬话未说完,突然伸手抓住了朱利安的胳膊,这让后者非常惊讶,抬头去看斯蒂芬,却发现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门口。朱利安的座位正背对着酒馆大门,他必须回身才能看清情况,而当他转过身,正看见伊伦娜·塞奥罗斯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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