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种新奇的说法,我冷冷的横他一眼,没有心思去纠正。
岁月的风霜并未在柯林斯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他依旧如同多年前那场衣香鬓影的晚宴一般有着让女人们心动的英俊与优雅,只是栗色的头发剪短了些,随意的披散在肩上,穿着一如既往,衣襟半场,衬衫下摆胡乱的塞进腰间。
他也同样注视着我,眼睛里汪着抹奇异的笑意,少顷后忽然不住摇头,口中啧啧有声,“嗨,肖恩,别摆出这么严肃的表情,对老朋友别这么冷漠,毕竟我们已很久没见了,我可总是在惦记你,朋友。对吧,安?”
他的头转向伫立在一旁的女孩,后者露出肯定的笑容。
原来她叫安。
一瞬间许多种念头在脑海里打转,我隐隐约约相通了一些事,不过还是掏出了手铐。
“我猜到可能会看到熟人,但没想到居然是你。”
他将手抄入裤袋中,眼睛再一次微微咪起来,声音深沉一如竖琴拨响的低音,“怎么?不高兴?”
“是的。”我坦率的承认,决定不再废话,“但这无关紧要。柯林斯。你最好马上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牵扯到这件案子中,你和嫌疑犯是什么关系,又为什么派人引我到这里来。”我凌厉的直视他,“你该是他们的头儿。”
他笑容更深,瞄了瞄手铐,“如果我告诉你一切,能把那玩意收起来吗?”
“我从不跟涉案人做任何交易。”
他凝视我片刻,目光深沉有如冬天的海洋,有些微波浪起伏不止,忽然间他从胸膛中爆发出一阵大笑,直笑得肩头乱颤,“的确,肖恩,我早猜到你会这么会说。”
他的眸子水色淋漓,闪动着彩玻璃般的异彩。
“我知道你急切想要知道答案,可我还是觉得应该请你喝杯酒,再坐下来慢慢谈,哦,忘了你从不喝酒,那么冰水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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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地下城远比想像的还要雄浑得多,各种小径犬牙交错,蜘蛛网似的伸向远方,仿佛多尼森折射入地中的镜面。
我跟在柯林斯一行身后,走在灯光微弱得小径上,穿过许多岔路口,绕过无数转角,最后来到一座房子里-严格说,它只是安了门的洞而已,尽管里面布置得十分舒适,已区分为起居室等功能区。
目送着安和夜鬼消失在门的另一侧,我全身的肌肉都有些绷紧。
“嗨,别那么严肃,肖恩,我保证谁也跑不了。”柯林斯递过一个装满水的高脚杯,冰块坠在杯底。
“不,谢谢。”
然而他依旧保持着递水的姿势,笑容笃定,“你的唇有点干,肖恩。”
僵持了一会,我不得不接过杯子一饮而尽,这才发现自己的确有点渴。
他接过空杯子,又注满水送过来,而为自己斟了杯白兰地,我注意到那是八零年份的路思卡。
“其实这里不错,”他品尝着珍贵的美酒,缓缓环顾四周,“虽然最开始不习惯没有阳光,不过住久了就会变好的,我要是你就试试看这种生活,真的。”
我有点不耐烦,截断他的话茬,“别绕圈子,回答我的问题。”
于是他再度绽出笑容。
“我离开枪林弹雨的日子已经很久,既然你这种如此热爱军队的人都能走,我自然也更有理由。嗨,别用那种眼光看着我,好吧,我知道废话你根本不想听。”
“人总得活下去,我自然也不得不发挥自己雇佣兵的专长维持生计。”
“几年前,我想想,是的,就在你抓到那杀人狂不久之后,他叫什么来着,对了,顿姆,阿兰顿姆-这件事很轰动不是吗?有人找到我,希望我能找件东西。最开始我拒绝了,毕竟雇佣兵不是私家侦探,不过他带我来到这座地下城,又讲了一个冗长又神秘的故事,于是我被吸引了。你知道,这个世界有趣的事并不多。”
他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猜猜看我要找的是什么?”
我有点不快,本想打断他的故弄玄虚,可忽然间心思一动,回答已脱口而出,“圣器?!”
“是的,圣器,显然你知道这个故事,天晓得那是什么玩意儿。”
他轻轻转动着酒杯,端详盛于其中美丽的紫色液体,神情熏然。
“我以为这会很简单,可事实并非如此,实际上就算回到战场也未必有这艰难。肖恩,你甚至想不出多少次我曾与死亡擦肩而过,而每一次有了线索,却又总是莫名其妙的断掉,这样拖了几年,我开始觉得自己会生活在这种追寻里而永远一无所得,直到多尼森城再次发生命案。”
柯林斯的眼神深不可测。
我拢起双肩,“你好像讲了很多,其实什么也没讲。”
他目光一凛,耐人寻味的笑笑,“不,我已讲了很多。现在仔细看看这栋房子,不要小看它,它已有上百年的历史,是这个地下城最早的一批建筑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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