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许该说“臣从不敢恨”,却还是说“已不再恨了”。
王上凝然道:“然也。黄玉一切无事。纵然你来的这样迟,朕究竟也没如何了她。”
黄载予一叩到地:“多谢王上顾念。”
王上微微俯下`身,半倾着搀扶他。“起来吧,你最顾念这一个妹妹,朕又怎会不替你顾念着她。”
黄载予抬起眼,王上正望着他,和声道。“如今你还信不信四年前那一切真的是个误会。”
黄载予脸上浮现出一片空茫之色。片刻方道:“其实这些年来,臣对陛下的所言所做,亦从无怀疑。”
数年之前,代王自忖年老体衰,不知时日,屡召宰臣商乞逊位让于念氏王子之事。
谁料有一派臣子主张,念王年少,念王身份犹疑,兼出身莽野,教养尚不足以承担国运等等,此事遂一延再延。
那年刚过了正月,代王乞令念王前往太庙主持祭天,这是荒国这百年来最大的一次春祭,亦略有正名之意。
谁料初七之日晚,代王突然病发而亡。由此生出一些变数。其时随父亲进宫面圣的黄载予睹知这一切,急忙赶去告知念王。
“你快逃吧。代王驾崩了!”
一灯苍黄如豆,他在灯光中转过脸来,面色如常中微微有一些苍白。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刚刚。”他压低声道。又急促地道。“一时不会有消息的。仅有两名辅政大臣和太医在床前。连太监宫女都还不知。”
他目光黯了一黯。“我还来得及赶去见一面么。”
他急了。“你还说这种话?等他们安排妥定,就来拿你了。趁此时谁也未料着,还来得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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