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决定了?”没有惊讶,轻轻地,就这麽一句。眼神还是那样温和,仿佛刚才自她眼中停留不到两秒的情绪是我的幻觉。
我是不是期待太大了?有点厌恶不对劲的自己,我究竟在期望些什麽啊?
“嗯,九月就走。”
点点头,磊仪没有看像我,或许她觉得电视节目比我的即将离开还要重要。
没来由的一股愤恨,自脚底慢慢延伸至脑中央,压也压不下。就这样,我们奇怪地静了下来。
“你爸妈同意了吗?”许久,磊仪再次开口,但还是望著电视说。
废话!他们不同意我能走吗?不甘不愿的,我回了她一句。
“她们懂吗?”
心里知道她指的是羽唯她们,我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几分锺後,窗外传来雨滴声,而且还不小。我分神地看了眼窗户,虽然看不见雨滴,但不知道为什麽,就觉得这场雨下得实在有够应景。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我听见磊仪对我说了些话,可雨声遮盖了她的声音,我听不清楚她说了什麽,只听见最後“走吗”这两个语音。我示意她再说一次,她却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表示没什麽。
我皱了皱眉,火气也就这麽来了。什麽没什麽?明明是说了,为什麽又说没什麽?你磊仪什麽时候变得这麽扭捏?
“你刚才到底说什麽?”屋外的雨越下越大,我的心情莫名的暴躁,我把自己的心情归类为磊仪的漠不关心,我努力说服自己,她和我是什麽关系?她是了解我的不是吗?她知道我既然说了决定,自是不会那麽容易改变,而且出国深造是好事,以她的个性必定不会劝我留下,这就是我们的默契不是吗?那她的反应就再正常不过了,我实在没必要生气,虽然心里的声音告诉我,我其实是希望她说些什麽,不舍也好,开玩笑也好,什麽都好,就是不要静静的什麽都不说,这样不像她,不像我们之间应该出现的画面。
她终於将注意力放回我身上,望著她黑白分明的双眼,我竟然瑟缩了。我在害怕什麽?我在心跳个什麽?真的很烦,这些陌生的情绪真的很讨厌!
灯光还是不明不暗的,豆大的雨打个不停,屋内的气温渐渐地降低,我的心缩缩了又缩,索了又缩。
我有意无意地闪著她的眼神,灯光不光不亮,呈现出一种暧昧的晕色,心里象是有东西正翻搅发酵。
“你怎麽了?突然间发脾气?”淡淡的,她开口。
我忘了,她讨厌人家情绪病扫到她。
我没想到她会这麽问,我又愣了一下。在心里叹了口气,接著开口:“没什麽。”
“这是你自己的决定吗?”接著,她又问。
我又愣了。但还是点点头。
难道她以为这不是我作的决定?
“是这样啊。。。。。”空气又恢复原本的微凉,几秒後,她看著我道:“我那时候以为你只是单纯的想想,没想到你真的会去。”我觉得眼前的磊仪像是喃喃自语多过是在对著我说。
“我本来就没在开玩笑啊。我很认真的好不好。”翻了翻白眼,难道我的话就这麽不值得深思?
“我现在知道了。”她笑。
“你就不会不舍得我哦?”我半开玩笑的问,还装出一副“你很没良心”的可怜样。
“会啊,我会想你,你安心走吧。”她当我是小猫般地顺了顺我的发丝。
我没好气地哼了声,但没有阻止她手上的动作。她的手让我觉得很温暖,一拨一拨的,我顿时觉得自己像是被她悉心呵护著的小草,贪婪地享受著她独有的温暖。
“你刚才就是说这句?”我瞪了她一眼,眺眉问。
“嗯?”她装傻。
“干嘛这样,不像你。”我小声地嘟囔,不知道为什麽,直觉告诉我,那句对白对我很重要。
“说什麽呢你,我不就叫你别太想我,安心走咯。”她哈哈一笑,故意这麽说。
“不说就算了。”我才不稀罕咧。
气氛一下子轻松了,我和她人仍是有说有笑的,似乎出不出国对我们来说不是个问题。
今晚,我意识到,在我还没来得及滤清心里的感受之前,我还是我,磊仪还是磊仪。
那句夹杂著雨声的对白,这辈子,我注定错过。因为,说那句话的,是她。
一个我碰上就注定输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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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来。”
“去哪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真是的,搞什麽神秘嘛!”
风清天晴的午後,磊仪突然骑著她的老铁马来找我,见著我二话不说就把我拉走了。我任她握著我的手,嘴里咕哝著,可是却忽略不了心中那过分震撼的感动。
我还以为你怕打扰即将离开的我,都不再找我了呢!
离开她的前一个星期,我和她交叠著影子,静坐在河流石桥之上,耳边,仿佛还传来梦里的那句话。。。。
“。。。。到了五十岁;六十岁;七十岁,我们牵著彼此的手,走完下半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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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担心若一直站在原地,突然一天回首,发觉。。。。你已离我很远。。。很远。。。]
置身在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国度,不安与惶恐已逐渐让身边的各种新事物给淹没了。手紧抓著,我知道我为什麽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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