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不再快乐了呢?“回来啦?阿忍。今天的宴会怎么样?”离开大使夫人的生日晚宴回到家
里,已经超过十一点。参加讲习会的母亲可能比我早一步回家了,她已经换好衣服,穿着睡衣在玄关迎接我。
母亲的脸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我向来有种深刻的感受,我的大眼睛和娃娃脸,一定都是得自母亲的遗传。
“好盛大。”转过身去,我背对着母亲坐在玄关上,松开鞋带。“大使夫妻有没有说
什么?”“他们要我转告你们,没见到你们很遗撼。”“我也觉得很遗撼。”
母亲若有所感地喃喃说道,因为当初父母亲也预定要一同参加晚宴的。“对了,爸爸呢?”
玄关上没有看到父亲的鞋子。“还没回来,我看这种应酬没有到凌晨是不会回来的。”我走向自
己的房间,正要经过母亲身边的时候,她带着有点帐然的表情回答道。“我说,阿忍怎么样?”
可是母亲却无意结束我们之间的对话。“我什么怎样?”我知道母亲想问什么,故意装傻问道。“你跟大
使夫人跳了舞吧?”“……嗯。”当克利斯老师要求我代他出席今天的宴会时,一开始我以‘不可能
’为由,加以拒绝,可是在母亲的说服下,我还是去了。“那么感觉如何?不好玩吗?”“……没
什么。”母亲抓着我的手战战兢兢地问着,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我心中不由得对她产生一股歉意,但是,我就是没办法率
直说出来。“没什么?你不想再跳一次吗?”我不理会母亲的问题,走向自己的房间,然后在房门前
停下脚步。“--开始我可能会去教跳舞。”“啊?教谁?大使夫妻吗?”“不是,是一个叫月
川的男人。”“他是做什么的?”母亲看着我,她的眼神中闪着喜悦的光芒。“是英国证券公司的分社长。”
“不是日本人吗?”母亲的反应跟我一样。“是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听说有四分之一的英国血统;好像跟大使
他们也熟识,虽然说是教他跳舞,但其实也只有短短两个星期。”“为什么是两个星期?”“听说他
两个星期之后要参加一场宴会,宴会当中必须要跳华尔兹,所以他才要求我教他跳。”“两个星期--是吗
?……不管如何,妈妈很高兴,阿忍又有心要开始跳舞了。”一瞬间,母亲的目光望向远方,我听得出她的话中另有
含意,可是我还是迳自走进房里。脱下燕尾服,将梳理过的头发弄乱,我换上t 恤和短裤,一股脑倒到床上去。
“得先去洗个澡……”脑海里虽然这么想,但想到母亲目光的那一瞬间,却没来由地感到疲累。
我已经足足有半年没跳舞了!今晚跳舞之后,现在脚酸痛得不像自己的一样,不过一段时间疏于练习,身体竟然
这么容易就变钝,连我自己也不禁感到愕然。我把两手伸向天花板,然后缓缓地捣往脸。耳朵里到现在还残留有探戈和华
尔兹的旋律。闭上眼睛,身体就自然而无地想要跳舞,由不同的步伐组合而成的舞步,还有搭配两种以
上舞步的混合舞步,轻而易举地就浮显于脑海中。现场演奏中,穿着华丽服饰的人们,在与日常生活回异
的绮丽世界里,跳着如梦一般的舞蹈;舞池里,穿着燕尾服的我化身成绅士,而穿上华丽服饰的女性则摇身一变成为淑女。
人们手牵着手,配合着音乐尽情地舞着,我真的非常喜欢那如梦一般的世界。我不是自恋,我觉得对父母而言
,我是他们一直引以为傲的孩子。我不记得曾经被父母强迫跳舞过,我是在自己出于兴趣的状况下跳进舞蹈的世界,日渐成长
的。升上国中之后,我就立刻在大赛中引起克利斯老师的注意,他当时是以评审的身份前来日本的;老师
说他想收我为徒,要直接教我跳舞,于是我前往英国,留在老师身边,开始为进军世界舞台做准备。有着一头柔和的金发
,总是带着温和笑容的克利斯老师,在面对舞蹈时却分外地严厉;练习的过程虽然严苛,但是从不感到辛苦,因为学习新的舞
步,研究新的步伐,对我而言,都只是为了能够更愉快地跳舞的步骤,如果能够让我比现在更充分享受到由跳舞所带来的快乐
,即便再严苛的训练我都可以忍耐。而即使参加比赛,我也从不去考虑胜负的问题,看到人们跳着美丽的舞蹈,反
倒让我比较快乐,每次看到其他的舞者,有着高出自己好几倍实力的时候,我都会想,要是自己也能够那样跳舞的话,应该会
更加愉快吧?最后连父母亲一直立定为挑战目标,却始终无法如愿参与的黑色组合舞蹈大赛,我也入选了。
可是当我得奖之后,四周人欣赏我跳舞的目光却完全不变。只要赢过一次,人们便要求你有更好的表现
,每个人开始要求你,并不是为了能够由舞蹈中得到快乐而跳舞,而是为了看你表现出更华丽而高难度的舞步;这种舞蹈的姿
态或许很美丽、或许更能够吸引他人的目光,但在这样跳舞的时候,我的脸上虽然经常带着笑容,心里却笑不出来。
为什么要跳舞?跳舞的目的是什么?在我苦恼之际,原本应该是很快乐的舞蹈,却渐渐地失去了它的乐趣和风味。
克利斯老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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