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子?找不到重要的东西了。不管怎么找,光辉再也回不来了。昴站在工作室的窗口往外看,这
时斋奶奶回头对他露出沉稳的笑容。“这株洋槐真的很漂亮哪!让我想起年轻时在满州的事。”
“嗯……”昴把烟灰抖落在烟灰缸里,适度地回应着。他没有去过满州,不过有人在濑里家或长谷家的庭院里并
不是一件坏事。就算是七绪以外的人也无所谓。舅舅们到对面去帮弥生扫墓,还没有回来。所以能接待突然来访的
斋奶奶的人,只有独自在长谷家的昴。“对了,奶奶怎么突然跑来了?您在三年忌的时候不是来过了吗?而且,听香
代舅妈说您的腰也不好。”“是啊!”斋奶奶伸出白皙的手去摸洋槐花。“我也搞不懂。不过
,看天气这么好,又觉得以后大概也没办法说来就来了吧?”混有外国血统的奶奶,眼珠是浅色的,昴突然想到,七
绪的长相与其说像母亲郁子,不如说更像斋奶奶。年轻时的美貌虽然己不复存在,但是斋奶奶依然很引人注目。
斋奶奶看看手表,微微思索了一下,然后抬头看着高大的昴。“昴,如果你有空,能不能开车载我出去一趟?我想利
用白天去扫一下墓。”“啊……”奶奶这意外的要求让昴大吃一惊。香烟的白雾无趣地冒上来。
“昴,我可听说了哦,你没有好好在工作,对不对?浪荡子是会沉沦的。”“没有好好工作……这传出去可
不好听啊,我只是喘口气罢了嘛!”昴露出不悦的表情,斋奶奶轻轻地抓住他的衬衫,严厉地说道:
“赶快去把车开出来,顺便把你那张脏脸洗一洗,胡须也刮一下。你看,都长这么大了。”斋奶奶口
齿清晰的数落,使得昴的心情一下子振作了起来,他对着一向充满活力的奶奶耸耸肩。昴莫可奈何地刮了胡
子,换上衣服,戴上有度数的太阳眼镜,然后把车子从车库里开出来。黑色的轿车配上太阳眼镜的昴和穿和服的斋奶奶。
“……斋奶奶内,我们看起来像什么?”“昴,半路上先到花店去一下。”奶奶一点不在意的样
子,昴轻轻笑着点点头。弥生的墓位于开车需要花上一个小时才能到达的、可以看到海的小高灵园里。
一爬上缓缓的坡道,视野就整个扩展开来,眼前可以看到每座墓前都有新的鲜花和香。上午一个人来时,昴都会和一些豪族悲
哀、放弃、安适的眼神错身而过。他悄悄地拿下太阳眼镜。昴撑着阳伞,跟在抱着樱树枝的斋奶奶的后面走着。大
家都回头看着他们祖孙两人,可是斋奶奶依然挺着腰杆,勇猛得不畏任何视线。从小高灵园可以一眼看尽蓝色的海。没有风的
吹拂而显得平静的水面带着深深的,仿佛要将人吸进去似的颜色。从此地还可以看到山腰的梯田开满了油菜花。这鲜明的颜色
落差让昴眯细了眼睛。“……我们好像跟郁子舅妈他们错过了。”墓前有菊花和刚刚点燃的香。在伞下浓浓的影
子中,斋奶奶屈膝蹲到墓前。斋奶奶在花店买的不是一般扫墓用的花束,而是开着小花的樱树枝。昴觉得这是属于斋奶奶的、
属于弥生的花。斋奶奶将樱树枝插在带来的花瓶里,从手袋里拿出念珠,点上香,阖上挂着念珠的两手,
在墓前参拜。对昴而言,那是一段永远可以感受到的庄严而崇高的时间。斋奶奶抬起头,望着墓碑,有话要说似地伸出白皙的
手无限怜爱地抚摸着。昴撑着阳伞,定定地俯视着奶奶那露出来的后劲。斋奶奶望着弥生的墓碑,呼唤着“昴”的名
字。“……是?”“我今天来不是突发奇想的。昨天夜里我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梦。”
“梦?”斋奶奶缓缓地站了起来,从昴手中接过阳伞往前走,昴紧跟在后。在从灵园下来的缓坡道
是,斋奶奶回过头来。因为逆光而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她指着海。阳光太刺眼,昴不由得眯细了眼睛。“我们去
看看海吧?很难道看到这么漂亮的海。”来到人烟稀少、视野极佳的地方,眼前就是一片宽广的海面。昴发
现奶奶在找一个可以好好坐下来的地方,便将手帕铺在草坪上,催促斋奶奶坐下。斋奶奶笑了起来,昴直接坐到她旁边的地面
上。“油菜化好美。已经春天了啊!一天到晚躲在家里,连观察季节变换的眼力也变钝了。”“樱花的花蕾也大部分
都开了。周末大概就会开花了吧?”好久没闻到海水的味道了。斋奶奶像少女一样咕噜噜地转着阳伞。看起来就像
青空中的一朵大白花。昴泄气地把脚伸了出去。他抬头望着天空,拢起头发,将海的味道吸进肺里。
“我们刚刚说到我做梦了,对吧?”斋奶奶说。“啊,嗯,您说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梦?”“梦里我想
买花,结果看到弥生就站在我前面,她正在选花。”斋眯细了眼睛的表情就好像想起了弥生一样。白色的阳伞和侧脸的
轮廓溶进阳光中。昴眨了眨眼睛。“……弥生?”“弥生说樱花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不这么认为
。我对她说,买白花吧?结果她说,如果是要买给我的,斋奶奶,那就买这个好了……”看着黄色的油菜花田
而笑开的斋奶奶脸上,带着经历过一次次人生挫折、似放弃又似安适的表情。“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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