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哪,让你特地来这种地方。不过,要在不被打扰的情况下好好谈话,我实在想不出其他地方。”
两个大男人在廉价的宾馆房间面对面谈话,光想都觉得十分诡异,不过降矢还是取下了太阳眼镜,选了靠近出口的椅子坐下。不晓得是不是建筑物偷工减料,每当山手线电车经过时,脚底就会开始摇动,同时发出惊人的噪音,令人忍不住要怀疑,在这种地方是不是真能专心作爱。
“抱歉。”
降矢连大衣都没脱,就直接开始谈话。
“我没时间陪你闲聊,也没有那个打算。直接进入主题吧。为什么找我出来?说出你的理由。”
义孝比降矢要早几个月出生。还没弄清眼前的人是否值得自己尊敬,降矢已经下意识地使用了不礼貌的语气。
看降矢点起新的烟,义孝似乎也不甚介意,朝着他探出了身子。
“要不要和我联手?”
开口第一句话,竟然就是问人要不要联手。降矢脸上表情不变,静待对方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老爸之前也曾经想拉你回茅野,结果却被有贺的少爷阻挡,最后只好放弃,不是吗?”
降矢第一次知道,原来那次的事件被人传成这样。
“在知道和你是兄弟以前,我就听过你的传闻。十六岁就刺伤人被送去吃牢饭,只能说真的是天生混黑道的料。”
吐出的烟在眼前晃动。
“后来的事我也略有耳闻。听说你为了保护有贺的少爷,把好几个人揍到差点小命不保,最后被判了缓刑?那个少爷似乎是个有脑袋的美人,不过,还不值得让你这样的男人替他办事。”
烟灰愈来愈长。
“不是还有传闻说,有贺的少爷是因为色诱片仓的干部,才能这么年轻就接任有贺的组长吗?那个有贺大全也一样,听到和儿子有关就昏了头。只不过稍微撒下一点饵,他就乖乖地上了钩,甚至连那个叫户田的都被波及。真是杰作啊。”
不知道到底哪里好笑,只见义孝一个人自得其乐,发出下流的笑声。
“就是因为他毫无警戒地随意出门,才会遇上不幸的意外。你不觉得这些人都缺乏危机意识吗?”
降矢终于把过长的烟灰抖落至烟灰缸。
“——重点呢?”
降矢连视线都懒得抬,不悦地反问。可惜,对方似乎没感受到他的不耐烦。
“不用那么急嘛。对你来说保证不是坏事。”
义孝把右手肘靠在一旁的小桌上。
“当初,我本来是打算对逼茅野上绝路的有贺组复仇,和他们同归于尽——不过,知道有你的存在后,我就改变了主意。我打算推举你成为茅野的新当家,再兴茅野组。”
这男人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说什么再兴,茅野组现在还没倒吧。”
“跟倒了也差不了多少。那个混帐老头现在只顾着自己活命,其他什么都不管了。现在组里变成什么样子,他大概也不清楚吧。”
“所以呢?”
“有贺那边,大全马上就要去片仓担任干部,他的儿子则会变成下任组长。也就是说,只要把下任组长做掉,有贺就会变得群龙无首。再来就是看准时机,把有贺的地盘全部抢过来,到时候,你就可以带着茅野组顺利接收这些地盘。”
“原来如此。”
降矢把变短的香烟丢进烟灰缸,用力捻熄。
“所以,你现阶段最大的目标,就是取真之少爷的性命——没错吧?”
降矢顺着他的话,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没错。”
“你打算让我去做这件事?”
刻意把不可能的事实再确认一次,降矢突然有种发笑的冲动。
“那当然!茅野组大部分的人,都认为是你害老爸不得不隐居的。如果你真的有意舍弃有贺改投茅野,自然要拿出证明诚意的证据来。”
“所以才要我去杀了有贺的下任当家?”
“就算被判有罪,只要请个能干的律师,就可以把罪名换成伤害致死或防卫过当。这样一来,就算被判刑,顶多也是七、八年。说不定还可以适用减刑,连假释一起算进去,搞不好连五年都不到呢。出来之后,茅野组长当然不用说,顺利的话连当片仓连合的干部都不是梦想。”
听了他异想天开的妄想,降矢忍不住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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