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风邻雪想了想,说道:“然后我五岁那年,我的祖父河青王死了。死前他把国主的位子传给了我的父亲。”他顿了一顿,说道:“再然后,大伯——风濛河就没有对我笑过了。”
岚荫轻轻叹了口气。
“父亲死的时候对我说,活下去,活下去,然后回云支,让风濛河看到,我是比他更有资格做国主的人。”他低下头,说道:“我答应了父王,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邻雪……”岚荫想了半天,拉过他手,说道:“我觉得你一定能做到的。”
“……为什么?”风邻雪任手给他拉着,奇怪地问。
“我也不知道。”岚荫想了想,说道:“从云北峰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这么觉得——你会是像苍王一样的人。”
风邻雪看他半晌,忽然一笑:“我第一次见你却不是在云北峰上。”
11 九龙(上)
“在武林大会。”风邻雪看看岚荫:“段叔叔带我去的。”
“师父?”岚荫一怔:“我以为他没去大会。”
“去了。”风邻雪摇摇头:“只是没告诉季叔叔。”
“哦……”岚荫想了想,问道:“那你跟季师伯说过么?”
“没有。”风邻雪顿了一顿,说道:“我想,季叔叔未必想要知道。”
岚荫一愣,望风邻雪良久,忽的两人都是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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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邻雪在云王府将养得十来日,其间季墨与段斐容再不曾来过一次。直到半月之后,季墨这才风尘仆仆骑着马来至云王府。
一到王府便见风邻雪脸上已结痂将好的伤,季墨吓了一大跳,忙问缘由。岚荫站在一边苦着脸将事情说了一遍,又期期艾艾说是自己没照顾好风邻雪。季墨一时大怒,拍岚荫肩道不怪你,提着剑便要杀到皇宫去。
“你想做什么?”岚荫风邻雪都是大惊,抱着季墨一个唤“二叔”一个喊“师伯”,季墨还是肝火极大,说是给太子点颜色看看便不姓季。全王府都被他惊得鸡飞狗跳,段斐容这才施施然骑着马回来,看大门开着,岚荫风邻雪一人抱着季墨一条大腿不禁一乐,又一看风邻雪脸上伤痕,也是脸色一变,便望季墨道:“要造反了?”
季墨一见段斐容进门,一下子便蔫了。岚荫放开他大腿,对站在一边战战兢兢看着的陈福道:“关门。”段斐容对着一院子太监使女笑道:“方才季盟主说的什么,我是没听见。谁说给我听听?”
一院子人都是面面相觑,却无一人答话。
“是了,想是季盟主什么也没说。”段斐容一笑:“我下次要是在哪听见有人说今儿季盟主说了什么,大约便是骗人?”他望着岚荫笑道:“岚荫,云王府的规矩,搬弄是非、捏造口舌之人,要怎么论处?”
岚荫一躬身:“杀。”他虽只简单地说出一个字,一院子的人竟都不禁打了个寒噤。
“好。”段斐容点点头:“进屋说话吧。”他环顾院内一周,一笑,随着众人进了堂内。
听完岚荫又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季墨还是忍不住怒道:“好歹我也算是替他们父子俩在外头卖命,那狗屁太子竟然这般对待邻雪。”
“那狗屁太子若知道邻雪有大商武林盟主这么个后台,你以为他还敢?”段斐容白他一眼:“岑晖扬没将你和邻雪的关系公布天下,算是给了你和你那死了的结义兄弟面子。”
“……”季墨脸上一红,便不再说此事,只望风邻雪道:“将养好了么?身上还疼不疼?”
“好了,不疼。”风邻雪看了看季墨,又回头看看岚荫。岚荫便道:“是林承胤太医帮忙瞧的,谁也不知道。”
“好。”段斐容一笑:“现在除了我、季墨、太子、皇上、林承胤、你自己和陈福之外,还有谁知道邻雪的身份的?”
“没有了。”岚荫摇摇头:“除了陈福,府里的太监使女都只以为他是我的堂弟。”
“堂弟。”段斐容一笑——岚荫风邻雪之间若说还有哪长得相似的,便是都有一对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而已——二人虽都是极俊美的少年,却是一个似明月莹润、一个如金乌煌曜——只是岚荫虽自己尚不知晓,却早在骨子里极谙韬晦之道,而风邻雪周身的野气和光耀却毫不知收敛。太子岑岺蕙之所以一见风邻雪便毫无理由地厌恶他、意图打压他,内心深处只怕也是对这种莫名的气息的畏惧。
他心中飞快转着念头,口中却只道:“林太医说还有大碍么?”
风邻雪望着他说道:“早上林太医来过,说是已经没事了,等痂揭了就好了。”
“好。”段斐容笑道:“过三日我们启程,去玉蒙溪。”
“玉蒙溪?”岚荫与风邻雪都是一怔,二人对视一眼,岚荫回过头问:“是西番勒巴忽的地界么?”
“是。”段斐容笑道:“这十余日,我与季墨便是在为你二人探路。”
“……可是为什么?”岚荫不禁问道:“十年来我们与勒巴忽一直相安无事……”
“谁告诉你要打仗?”段斐容心中暗赞,口中却只道:“天演教源于西番,如今天尊入宫,天演教于你父皇眼中看来却还是来路不明,我们只是替他去探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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