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爷,这是我们种的那一棵桃木?”二月红问道。
“是啊,怎么样?手工还不错吧?”张启山看也没看地端起茶盏,目光一直都在二月红身上。
抚摸着光滑的柱身,质地温润,抛光都能映出人脸,俨然是纯手工打磨而成,看来张启山真是下了功夫。
二月红不解:“佛爷,怎么想到做成拐杖?”
张启山道:“一棵桃木我截成了两段,都是做成拐杖,另外一根在我那,这根就放你这了,这人么,迟早都是会老的,到时候我俩老到走不动了,就拄着这拐杖互相搀扶着去看日出。”
二月红没笑,看到张启山眸子里的认真,一种不知名的感觉涌上心头,脑子里都是张启山描述的画面,老了,便互相搀扶着,去看日出。
此刻的二月红似乎开始意识到了什么,张启山看到二月红的神色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终究,二月红也未必能接受。
张副官站在一旁,对于佛爷的话甚是明白,可看到二爷那样的表情,也难免对佛爷起了同情之心。
见此,张启山也心里明了了,站起身道:“我还有事要办,二爷,我先走了。”
二月红紧闭着双唇,点头。
张启山走到中庭,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二月红,透着一股凄凉之意。二月红不由自主地上前的两步,还是硬生止住再次迈向张启山的步伐。
看着张启山的侧脸,二月红此时心情复杂。
张启山似乎是要把二月红温润的眉目印在心头上,谨记对方的模样似的。
张启山离去,留给二月红的只有不断远去的背影。
直至后来,二月红才知道,那一天,是离别。
夜里张启山带兵出城,坐在车里的张启山回望了一眼城墙上的漆红大字:长沙城,满眼遗憾。
再转过头的时候,张副官看到以前那个马背上打天下的张启山回来了,刀削般的五官霸气非凡,
那一双如鹰鸷的眸子透着冷厉,那强大的气场连开车的张东升都感受到了。
此刻,张副官明白,张启山是收拾了复杂的心思,调整心态,因为他知道,他要为了他心中之人活着回来。
此番一去,便是一个月。
整整一个月,二月红从未见过张启山,只有齐铁嘴经常上他那串门,自从张启山那一日离去之后,解九爷更忙了,期间有日本人上他府上来捣乱,史密斯的出现,日本人噤若寒蝉,就没敢在红府造次,连二月红上街不小心撞到了日本人,看到是他,忙不迭地鞠躬道歉,二月红自然是知道是何原因。
一日,齐铁嘴带上他站在石拱桥上,眺望远在江水尽头的落日。
冬风寒冷,齐铁嘴拉拢了身上的寒衣,二月红身披白狐裘衣,穿着蜀绣红色长袍,余晖映照下的二月红只把齐铁嘴看傻了。
“二爷,你真好看,”齐铁嘴伸出大拇指,咧嘴笑着,“不愧是长沙城第一美男子。”
二月红笑了笑,也没反驳齐铁嘴的话,看着在不知不觉中落下的夕阳,二月红蓦然想到张启山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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