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下来,邵衍自外头看进去,忽然觉得自己能明白邵玉帛一家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留在这栋房子里了。
这样的产业,即便换做是他,恐怕都无法拒绝吧?
前院宽广到有些不可思议,也不知道山上是如何修出这样的房子的,总之和严岱川那里的风格不太相同。大是真大,从大门到主屋如果不开车的话估计要走上好长一段路。小弟趴在车玻璃上朝外看,看着看着就啃在玻璃上了,口水顺着车门淌了下来。
邵衍恶心坏了,不肯带他,让严岱川抱着下来。
邵母和邵父下车时表情十分复杂,手相互牵着,屋里迎面出来好几个年纪不小的老阿姨,远远就喊他们:“先生!!!太太!!!!”
跟来的魏阿姨和李阿姨一副看到老朋友的思念模样,等那群人跑近,拉着走在最前头的老保姆手温声问:“身体还好?”
“你呢?”
“哎哟!!!”两人齐齐爆出一声感叹,拥在一块跳着笑,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邵衍一家人被前呼后拥簇着进去,那些显然以前相当亲近的老佣人们围在邵衍的身边远远惊叹不敢接近。跟李阿姨他们叙旧的那个打头的老太太围着邵衍转了两圈,一副不敢置信的口气:“电视上看到的时候都不敢认,衍衍瘦下来比上头还漂亮啊!”
“跟太太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呢!”
“衍衍小时候五官就好,只不过肉多了点就显得不那么明显了……唉,回来了真好,从小看着你长大,搬出去了有段时间天天都想个不停。”
“是啊是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邵衍哪能听不出来那么明显的恭维话?他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周,大概因为从前住过老人家的关系,主屋里的装潢陈设都偏向实木复古风,是他喜欢的风格,心情一好,看人也就格外顺眼起来。
邵父和邵母对上各种嘘寒问暖的声音也只是微笑,人情冷暖,就是如此现实。当初自己一家被要求搬离之后,这些抹着眼泪的佣人们也没见在他们走后打来电话联系感情,现在却活像生离死别之后的重逢一样吐露起数不尽的心声。
对这个住处,夫妻俩心中自然都有着不一样的感情。邵父从落地开始就生活在这里,老宅的每一个角落都印上了他童年美好的回忆。邵母则在结婚之后搬进来,送走了父亲,得到了邵衍,和邵父婚姻生活的点点滴滴都如此珍贵。
总归是要住下去的,有人主动讨好,能接的他们就接了。
佣人们安排好行李,嚷嚷着要重新换房间,提议让邵父邵母去睡主卧。邵家主人们从邵衍的太爷爷开始就睡在那,邵玉帛几乎在赶走哥哥一家的当天就搬到了那个房间,直到被剥夺继承权才搬离了出来。
邵衍对这座宅子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便跟着他们前去查看。
路上有人指着楼梯底部说邵文清搬走之前就摔在那里,邵家夫妇默默避开了那一块,从楼梯上转头看下来的时候,眼中蕴满复杂。
主卧和一处书房连在一起,非常大,里头还有一些没有彻底清除掉的邵玉帛的痕迹,比如换掉的那块花纹更加年轻的窗帘,又或者架子上那一排老爷子肯定不会看的有关心理学的书。
邵父拉着邵母的手在里头转了一圈,回到书房的位置,邵家已经去世的两个老爷子的黑白遗像挂在书桌旁边。
夫妇俩对视了一眼,朝遗像鞠了个躬,缓缓退了出来。
“就住以前那个房间,主卧空着,逢年过节给爸和爷爷上柱香,老人们在家里也该有块位置。”经历了那么多,夫妇俩对这些可有可无的外在表现看的越发淡然了。
周围的佣人们跟上转身离开的邵父的脚步时忍不住面面相觑,邵衍敏锐些,听到有人一边走一边小声讨论:“啧啧……一个娘胎里生的……”
“怎么就那么不一样……”
肩膀忽然被撞了一下,他转头一看,严岱川抱着孩子站在背后:“你房间在哪?”
见邵衍不回答,他又哦了一身:“忘记你之前失忆了。”
邵衍记不得,老宅里的佣人们却个顶个清楚,立马自告奋勇在前头给两人带路。严岱川站在那个相比起老宅众多卧室位置并不那么好的房门面前,心中隐约有种将要翻看爱人童年相册的激动。
门推开,严岱川面无表情地踏了进去,随后心情就变成自己脸上的模样了。
相当普通的房间,没什么个人风格,布艺、铁艺、风格意外柔软的碎花装饰,甚至是有些欧化的审美,让他完全无法把这个房间和身后的邵衍联系起来。
严岱川掩饰不住失望,转头来看邵衍,就看到邵衍眼中浮动着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嫌弃。
邵衍摸着荆棘蔷薇图样的床尾装饰嘴角向下:“这都是什么啊……”
显然对他从前的品位有所了解的跟来的几个佣人顿时愣了,为了讨邵衍开心,这里有许多东西还是他们赶在邵衍一家回来之前匆忙换上的呢。
严岱川把小弟放在床上,小弟翻过来爬了一圈,摸到床头撑着自己艰难站起,抱着带刺蔷薇的图样上嘴啃了起来,没啃多久又一个屁墩摔了回去。
邵衍这摸摸那摸摸,对什么都不满意,直接摇头:“我要换个房间,家具别搞这些乱七八糟的。带花的窗帘被套也换掉,要深色。桌椅板凳做成实木的,摆个花瓶碗碟都没关系……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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