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我们一起被救回来的那两个护士,还有威廉下士和那个女兵呢?”
“那两个护士没什么大碍,现在已经醒过来了,都开始工作了呢。威廉下士也还好,命保住了,现在躺在床上动不了。但那个女兵很倒霉,右臂断了也就算了,伤口还沾了虫血,感染了,有虫化的危险。”
“那怎么办?”
“她...估计还剩下几个小时的观察时间,如果继续恶化,只有...安乐死一条路。”
牧黎哑然。
二人默然继续向前走,路过医院大门口时,牧黎看到了院门外聚集了无数衣衫褴褛、满身肮脏的人,他们盘踞在门口的广场上,身下垫着破旧肮脏的纸箱或床垫,搭着简易的帐篷,或坐着,或躺着,形容憔悴枯槁。而就在他们的脖子上,能看到那显眼的黑色项圈。牧黎瞳孔收缩,站住脚步,面色沉了下来。
好多叛变者,为什么会聚在这里?
艾丽塔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明白她在想什么,于是叹口气说道:
“失守的三个警备区,正好贫民窟也在其中。这些叛变者遭了灾,拼了命才逃到这里来,是想要求医院救助的。但是律法规定,叛变者是不能享受联邦的医疗服务的,所以他们进不来,只能在外面呆着。昨天还在哭闹,求医生救救他们。今天估计是没力气闹了,只是在外面静坐。”
牧黎的目光落在了医院门口十来个手握枪械,全副武装的军人身上。这大概就是这些叛变者不敢再闹的理由。但军人倒也没有赶走他们,任他们聚集在这里。
“为什么不赶走他们?”牧黎问道。
“是克里埃尔少将的命令,虽然不能提供医疗救助,但至少给他们一个安全栖身的地方。”
牧黎心下对克里埃尔升起几分好感,看来这位阿瑞斯大区的主人,是真的对叛变者心存怜悯,即便在这样的战时状态,也不忘照顾这些叛变者。怪不得阿瑞斯可以说是叛变者的天堂,甚至有叛变者不惜长途跋涉,从外地来这里讨生活。
“我出去看看。”牧黎扶着自己的点滴架,向医院大门外走去。艾丽塔倒是没有制止她,只是跟在了她的身后。
她和艾丽塔刚走出大门,就有不少叛变者注意到了她们,或者说是注意到了身穿白大褂的艾丽塔。一个男性叛变者当即跪下磕头,哭求道:
“医生,医生求求你,你大发善心,救救我的老婆吧,她快不行了啊...”
牧黎的目光落在他身旁那个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女人身上,那女人右腿断了,只是简略地用一块脏兮兮的布包扎了一下,皮肤苍白无比,已经了无生息。即便牧黎不是医生,也能看出,这个人的妻子,实际上已经死了。
艾丽塔只是沉默,只要是正经的医生,谁都知道不能救治叛变者,否则就是给自己找□□烦。她能怎么办?医者父母心,她难道不想救?但她还没有圣母到为了陌生人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危。何况此人的妻子,已经没救了,他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见男子磕头,不少叛变者也跟着围到艾丽塔四周,拼命地跪地磕头,求艾丽塔救一救他们的亲人爱人,他们之中,有不少患者的确救治一下就能痊愈,这么拖下去,会危及生命。但艾丽塔却根本不能伸出援手,她后退两步,满面难色,而周围的士兵此刻已经围了上来,大声吼道:
“你们,全部回去!再闹,格杀勿论!”
叛变者们满面不甘和悲痛,想再求,却迫于武力威压,只能拼命忍住,隐忍地退开。一位母亲抱着自己高烧的孩子哭泣,牧黎能听到她在说:
“孩子,是妈妈对不起你...”
心里就像是被大石堵住一般,牧黎难受极了。而就在这时,牧黎突然看到,就在医院广场外的道路上,正有一个瘦小的身影,扛着一个虚弱女人,步履蹒跚,艰难地向医院这里行来。牧黎几乎是一瞬就认出了她们,是朵拉和她的母亲玛丽。
牧黎急忙拔掉自己手背上的点滴针,冲了上去。身后的艾丽塔被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唤了一声:
“牧黎!?你去哪儿?”
然而牧黎已经冲出去老远。
边上的士兵们这时惊讶了,连忙询问道:
“医生,您刚刚是不是喊得牧黎?”
艾丽塔莫名其妙,说道:“是啊。”
“刚刚那个人,就是城门口以一人之力抵抗虫潮的机甲师三中队牧黎牧少尉吗?”年轻的士兵面上洋溢着兴奋的表情。
艾丽塔有点懵,点了点头承认了,心道:牧黎怎么突然这么有名了?虽然她本来也很有名。
“是战神啊,真人啊!”
“没想到战神居然在这家医院里,咱们简直走了狗屎运!”
“据说她个人的虫族斩杀数量已经破百了,而且完全不依靠机甲,是肉搏啊!”
“她要是开机甲,估计一个人就能顶一个师团!这次城门口她立下汗马功劳,估计很快就要再晋升了。”
几个士兵围在一起,交换这个消息,居然还集体发出兴奋的惊叹声,随即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远处牧黎的身上。
而四周的叛变者们,有人听到了这些士兵的交谈,畏畏缩缩地窃窃私语起来,似乎都是在议论牧黎。
艾丽塔表情古怪,心道:怎么感觉事情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牧黎并不知道自己的名号已经全城皆知,此刻她只是冲到了玛丽和朵拉身旁,二话不说就把几乎走不动路的玛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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