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徐波不管风雨雷电,烈日寒风,一天不落地来这里报个到。
玉茹在心底大翻白眼。
半年后,玉茹身披彩霞,头戴凤冠,风风光光地出了嫁。
新郎官正是被戏谑成“傻大个”许久的徐波。
徐庄是个不大不小的地儿,但有此等喜庆之事,在早前些日子,已经前前后后传了个遍。
到了出嫁那天,但凡家中有人的,都会派代表来登门道贺,喝个喜酒,讨个喜庆。
喜堂之上,就见新娘小鸟依人般柔美婀娜,一身大红嫁衣把人衬托得分外明媚。
徐明征也难得的换了身较为鲜明的天青色的长衫,儒雅之姿令人忘却他双目之不便,只觉得此人清骨奇秀,心生亲近之意。
有兄如此,妹岂逊色?
一时间,艳羡目光不断往徐波身上飘,只道新郎官好福气。
☆、24
玉茹既是出嫁,便不能再住徐明征这窝。
回门之后,马上得回去婆家,玉茹抱着徐明征哭得跟泪人似的。徐波在一旁看得心疼,想安慰又无从着手,只干瞪眼着急。
徐明征被她这一抱一哭,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有欢喜的感慨,却不见慌乱。
“哥哥嫁了妹妹,是天大的喜事,怎能哭得跟只小花猫似的,让人看了笑话去。”
徐波赶忙着点头,连声附和。
“是啊是啊,茹妹你别哭了……哎,不对,大舅子不是看不见,怎么知道茹妹哭成了小花猫?”
玉茹抬起脸,狠狠瞪了眼,怒道:“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被徐波这么一搅和,玉茹难过不舍的离愁还在,泪水倒是止住了。
徐明征轻轻抚了抚她的秀发,道:“两家离得不远,有空记得回家来看看。”
玉茹抓着他的手,泪光盈睫。
她深知自己在对方的心目中,从来都只是可爱娇俏的小妹——徐明征对她全无男女之情。
一开始她还想争一争,后来却发现,原来徐明征不是无情,而是他用情太深,已经没有多余的爱情分给别人。
而今,她寻得良人有了归宿,徐明征心底的那个人,又在何方?
玉茹走后,徐明征又变成一个人,和很多年前他在开封的那个破旧院落里一般,冷清但平静。
天气越来越热,渐渐地已不适合在外头教琴,来的人也日渐稀疏起来。
过了夏至后,众人干脆各忙各的,只等消了暑气后再来。
夏天,是清闲的季节,老榕树上蝉鸣声声,此起彼伏。
徐明征最常做的,便是坐在榕树下,静静得侧耳倾听天籁之声。
两个多月后,徐波那里传来喜讯,玉茹有了身孕。
徐明征既惊且喜,恍然间萌生出一种仿佛突突跳跃的感动,生命是如此的神奇与神秘。
就在此刻,一个熟悉的人影悄无声息得出现在徐明征的面前,只拿一双幽深至极,隐隐燃烧着暗火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望着榕树下静静坐着的人。
徐明征似有所感,慢慢睁开微阖的双眼,缓缓转向来人所在的方向。
两个人,就这样相互面对着……时光的流逝,仿佛在这一刻停止。
天地万物之间,只有彼此的存在。
“……明征。”
徐明征点点头,从坐凳上站起身。
“你还是来了。”
声音平静无波,仿佛是在和老朋友打招呼。
“我还是来了……抱歉。”
赵烽想了想,觉得他还是忍不住前来打扰不愿见他的人,心里过意不去,所以又追加了句“抱歉”。
徐明征愣了一下,似乎对这声道歉有点意外,也有点不解,但更多的是淡然。
赵烽没有留在徐庄,他入住在离徐庄不远的一座宅院里。
两个月前,得到消息的他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到徐庄。
不知是不是近乡情怯,他没有很快出现在徐明征的面前,只在暗处窥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徐明征瘦了,一袭布衣穿在身上,似乎大出许多。昔日白皙的肌肤被这日头晒成了淡淡的蜜色,却平添了几分活气。
而他的神色一直的平和,沉寂犹如一口古井。
这样的徐明征,让赵烽心痛,却也是释然的欣喜。
没有欺骗,没有伤害,平静地度日,这是徐明征唯一的要求,如今的他是否已求到?
想过不去打扰对方,就这样默默地守在他身边……
然而,赵烽终究败给自己心底那浓烈的渴求。
赵烽不是不聪明,在经历了那样一场欺骗与伤害之后,他对于自己内心深处到底渴求的是什么东西,已经完全明了。
渴求,不等同于掠夺。
渴求的是,心甘情愿的付出,而不求回报。
只可惜当年的他不能理解,也不懂得珍惜,生生把缘分作弄。
“我一直在等你。”清澈如泉水的声音响起,“故布迷局,原也不指望能拖得长久。不过,事隔三年你才来,倒是令我有些意外。”
“追得太紧,只会让你喘不过气……我不想再让你受到伤害。”
“那你这次又露面,为了什么?”
赵烽认真地看着他,道:“为了你,也为了我。”
徐明征听他说的奇特,歪了头问道:“你要什么?”
赵烽没有出声,徐明征也没再问下去。
多年后的重逢,两人最终是平和得道别。
没有约定下次是否会再见,抑或是永远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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