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饿。”病倒后说的第一句话。
“我去给你做吃的。”花古泽一看了看窗外对面玻璃建筑餐厅,几对情侣在吃烛光晚餐,视野最好的那个餐桌边,坐着一个金发贵族和酒红色卷发的女子。
金发贵族抬头往这边看,两人的视线远远相交,毫不遮掩的警告,花古泽一唰一声合上了窗帘,没人愿意示弱。
莫子轩觉得他脸色不对,喝了口水,问道:“怎么了?外面有什么?”
“没什么,我刚心情不好。”花古泽一眼疾手快,伸手拦住了往窗边走的莫子轩。
“真的?”
“千真万确,”花古泽一推着他向浴室走去,“你去洗个澡,清醒下,躺了这么多天,脑子要睡糊涂了。”
小小的浴室里,灯光柔和,打开的水龙头哗哗响着水流声,莫子轩俯身胡乱将冰凉的水泼在的脸上。抬起头来,墙上的玻璃镜子,映照着一张纤秀泛着病态红潮的面容,第一次他仔细端详自己熟悉又仿佛陌生的五官,忽然之间明白了之前没有想起来的事了,晴天霹雳。
花古泽一兴冲冲端着刚好的香菇炖鸡砂锅,回到寝室,窗帘在夹雪寒风中起起落落,一身棉睡衣站在寒冷阳台上的人回过头来:“对不起,到所有考试结束,我都要打扰你了。”
莫子轩的笑依旧那么灿烂,但是好看的大眼睛却没了往日的神采,有些呆滞和冰冷。花古泽一呆了呆,放下手中的砂锅,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抱住他几乎没什么温度的身体:“说什么呢,你跟我,谁跟谁呀。”因为有你的陪伴,我才会在这个让人压抑的鬼地方继续呆下来。
对面玻璃建筑餐厅不多的客人早已离去,几个清洁工在各自忙碌。
学院最高的建筑四方钟楼,圆形钟盘前,站立着一个高大修长的人影,风雪交加着呼啸而过,撩起金色散发和风衣衣角。他凝视着下方不远处,阳台上毫无察觉,相拥的两个人,双眼泛起血色,愈来愈浓,暗夜中,幽幽双目仿若两把鬼火。
直到阳台上空了,窗帘再度被合上,巴尔德才轻轻跃下,踏着地上薄薄的雪,渐渐融入夜幕之中。
早上七点,洪亮悠扬的晨
钟声响彻整个学院,花古泽一像往常一样在这个时间点起了床,去厨房熬了皮蛋瘦肉粥,过来叫莫子轩去吃早餐。
“好朋友约我去附近野外写生,白天都不回来了。”花古泽一搁下磁勺子,抱歉地看着莫子轩。
“没关系,我已经没事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莫子轩反觉得很内疚,想了想,问道,“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做饭等你。”
“胡萝卜炖羊肉,你烧的胡萝卜炖羊肉了,最好吃了。”
花古泽一收拾了画具,临走的时候还叮嘱他别忘了吃药。莫子轩把书搬到阳台木头桌子上,一边晒着暖暖的阳光,一边看书。楼上斜对面露台上,几个贵族闲散地坐在藤椅上,喝茶聊天,不时斜过头来,往往这边瞥几眼,然后低头碰在一块,说着什么好笑的事情。
寝室电话响了,子轩站起来,走进房内。
“你好,我是学监赵尔,请问莫子轩在吗?”是个嗓音低沉而稳重的中年男子声音。
“嗯,我就是。”
“你这几天都没去上课??生病了?”赵尔担心地问。
“是的,没来得及请假,抱歉,现在差不多全好了,谢谢你的关心。”莫子轩有点感动,刚来的时候,他就寻到赵尔,班主任以前的老师。那天下着毛毛雨,主持完一个重要会议,赵尔一脸疲惫地回到办公室,看到了等了很久的莫子轩,白色t恤,牛仔裤,一双掉色的球鞋。
赵尔紧紧捏着莫子轩递过来的介绍信,手在微微颤抖,他抬头问,你是妍书的学生?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来这里找我。
一阵莫名其妙的嘈杂声,似乎有个女子的声音,赵尔在电话那头说:“下午没有课吧?来学校宿舍东区的米萝咖啡屋,我们聊聊。”
米萝咖啡屋,学校高档的休闲营业店。自从上次恐怖的夜归后,新室友自作主张将他酒馆的工作辞了,并且理直气壮地指责他,太不会保护自己了,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多危险。子轩在赵尔的帮助下,在这家咖啡馆找到了一份钟点工。
学院内主商业道街角处,咖啡馆门口尖桩篱栅里挺立着几丛绿油油的棕竹,莫子轩跺了跺脚,弯腰拍去粘在靴子上的雪,才小心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
温暖如春的室内,人不多,浪漫的法国香颂在每个角落静静地流淌。
“莫子轩。”二楼围栏边,赵尔朝他挥挥手,旁边那个她,一身简洁利落的长款米色风衣,微笑着朝这边点点头。
“妍书老师,最近工作很忙吗?”他三步并作两步登上螺旋阶梯,朝他们所在的实木方桌走去,快乐地像
只找到主人的小狗。
侍应生走了,赵尔转头笑道:“妍书曾经是我的学生,现在她的学生也成了我的学生了,人生真是奇妙啊。”
赵尔,三十六七岁的样子,大约六英尺多高,留着一头略长的浅棕色头发,面孔英俊,身材很结实,挽起来的格子衬衫袖口下露出了健美的手臂肌肉,不过最吸引人注意的还是他那双绿色的眼睛,就如同阳光下的树叶一样,漂亮又充满了活力。
她坐在一旁微笑默认,看向他的眼神充满柔情。 也许投射进来的阳光太过刺眼了,子轩有些发懵。
“是啊,那个时候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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